我與京城最顯赫的貴公子定親那日,一名自稱天定良緣的姑娘出現了。
當著眾人的麵拉著他的手喚夫君。
還說我不過是個區區配角,早晚會成為他們姻緣的絆腳石。
下一刻,她頸間抵上了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
我那未婚夫冷笑道:「本公子好不容易追到的人,敢來攪局,一劍了結你信不信?」
蕭墨的脾性有多暴戾。
在我未出現之前,他最愛戲弄他人取樂。
將人推入荷塘中,不背完《楚辭》不準上岸。
怕高的人會被他強迫去百丈懸崖攀岩,直到嚇暈過去為止。
那些畏懼鬼怪的,他最有辦法了。
不是安排去義莊守靈,就是去亂葬崗數屍首。
即便那些人跪地叩首,痛哭流涕地認錯,公子也不為所動。
非要將他們折磨得神誌恍惚,他才會大發慈悲放人。
嗯,這便是我穿越之前所了解的這個人物了。
而此時此刻,我站在偏廳外,聽到裏麵傳來哭喊聲,以及公子熟悉的笑聲。
唉。
蕭墨又在戲弄人了。
我沒有叩門,徑直推門而入。
年輕公子見到我的刹那有些慌亂,將鞭子丟在地上,站直身子道:「我還未動手,他就嚎啕大哭了。」
被按在地上的人連忙求饒。
「葉小姐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您讓蕭公子饒了我吧。」
我無聲地看向蕭墨。
他先是漠然地站了片刻,然後立即妥協放人。
「滾。」
那人嚇得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這是地牢,空氣不怎麼流通,彌漫著各種時候的血腥氣味。
蕭墨二話不說帶我離開,蹙眉道:「你身子不好,以後莫要來這種地方。」
「我輾轉難眠,想來尋你說說話,見你不在廂房,便知你又抓人來此處了。」
公子身材高挑,腿長,刻意放慢腳步,保持在我身後半步的距離。
因為蕭墨曾說過,如此才能確保我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可是因明日的定親宴而緊張?」
我輕輕嗯了一聲。
很快,在快要進入花園時,他讓我閉上眼。
「給你一份賀禮。」
公子溫柔地攬著我,提醒我腳下當心,緩緩向前走。
「好了,睜開眼吧。」
他鬆開手。
睜眼的刹那,我的瞳眸瞬間染成了血紅色。
眼前,是一片盛開的牡丹園。
蕭墨忐忑不安道:「這些都是我命人精心培育的,你可喜歡?」
我看著他,無聲地笑了笑。
幼時,我是蕭墨身邊的小迷妹之一。
他很是厭煩我。
每當聽到有人稱我們為青梅竹馬時,他會先將那人的嘴千方百計堵上,然後再冷冷地威脅我。
「離我遠些,你當真很煩人知道嗎?」
我知道啊,我自然知道。
但這並不要緊。
依舊不影響我追在他身後喚他哥哥。
每日給他送信,內容不是情話,而是日常見聞。
蕭墨總會將那一摞書信賽進我懷裏,冷冷道:「本公子對你的絮絮叨叨沒興趣。」
他是我第一個贈花之人,卻不料因此臥床不起。
原來他對花粉過敏。
我心懷愧疚,急忙前往蕭府探望。
少年躲在錦被之中,手腕上還綁著藥布,指著門外道:「出去!離我遠些。」
眾人都說,葉小姐,該慶幸你倆自幼相識,若非如此,他早就命人將你趕出府去了。
我含淚離開蕭府,上了馬車後,眼淚瞬間止住。
嘴角微揚,心道,如此才好。
十歲那年,他叛逆至極,不願遵從家中安排,非要去外頭過生辰。
原本那日,我精心梳妝,在蕭府恭候他歸來。
可他還是躲著我,幹脆連府都不回了。
子時過後送禮便不靈驗了。
於是我獨自冒著大雨,抱著禮物去尋他。
當著眾人麵前,他說不喜歡這份禮物,隨手丟入了路邊草叢。
若是尋常六歲女童,怕是早已哭紅了眼。
但我不會,因我是穿越而來,早已看透了蕭墨的心思。
被當眾嫌棄也不曾落淚,隻是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蕭墨哥哥,可否送我回府?我怕黑。」
蕭墨自然不會答應。
但他或許不知,正是因為這一時賭氣,讓我被人擄走了五年。
再次被尋到時,我身染重疾。
麵色蒼白如紙,幾乎站立不穩,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惜。
葉家人來接我那日,蕭墨也來了。
他似乎有些變化,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悔意,有憐惜,有愧疚,再也沒有從前那般厭惡。
攙扶我上轎時,那個在外人眼中最是桀驁不馴的少年,輕聲在我耳畔道:
「葉微,往後我護著你,再不會讓你丟失了。」
我一直低著頭,暗自勾了下唇角。
蕭墨當真說到做到。
對外人依舊冷若冰霜,到了我這裏,卻是小心翼翼。
因病需服藥,我常以苦為由,躲開大人偷偷倒掉。
不慎被來探病的蕭墨撞見。
少年臉色凶狠僅一瞬,又強忍住,輕聲細語哄我:「不服藥如何痊愈?聽話。」
我一言不發地扭過頭去。
他也不惱,隻是默默挪到另一側繼續勸說。
少年時期的蕭墨性子最是桀驁,無法無天,無人能管。
但是,那時眾人都知曉,自我回來後,蕭墨便變了。
從前上課不是打盹就是在課堂上畫畫,後來,要麼讓人送來字條詢問我的病情,要麼就是專心抄錄課業,以便回來念給我聽。
從前每逢休沐便整日不著家的,後來,無人能喚得動他。
借口都是:「不成,我要看著微微服藥。」
「不去,微微膽小,見我身上帶傷會害怕的。」
「微微不許我鬥毆,我聽她的。」
狐朋狗友私下議論:微微,微微,事事都是你家微微,往日你嫌棄旁人躲得遠遠的,如今卻像個舔狗一般貼上去,真真沒眼看。
風水輪流轉啊蕭公子。
及笄之年,我們在花園賞梅。
有同窗趁機對我表白。
被來尋我的蕭墨撞見了。
遠遠地就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成,因為她是本公子的人,滾遠些。」
那書生被他嚇跑了。
我欲逃,被他堵在牆角。
少年五官生得極致漂亮矜貴,帶著些許厭世之態。
「葉微,我們已及冠之年,可否容許我向你表白?」
他連告白這等事也要征詢我的意見。
可是,我並未應允。
給的理由是:「抱歉,我隻是將你當作兄長。」
從小到大收獲小姑娘喜愛的蕭小公子,在這方麵從未遭受挫折,硬是被我這句話氣得冷笑。
但這絲毫沒有打擊到他。
「無妨,反正今年你才及笄,若以百歲算,未來我們還有八十二年,我每年都向你表白,不過八十二年罷了,我等得起。」
後來,全京城的人都知曉,那個混世小魔王蕭墨也有得不到的祖宗。
每一年都會精心策劃一場表白,愣是不肯放棄。
身邊人都被打動了,勸我快些應允。
我隻是淺笑。
不急,時候還未到。
我答應蕭墨表白那日,他歡喜得像個傻子。
牽著我時,手抖得不成樣子。
同我們一道長大的狐朋狗友紛紛起哄取笑他。
「蕭墨,你還有幾分體麵?這不過是答應做未婚妻罷了,若是日後答應求親你小子莫不是要哭鼻子?」
「我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公子也有今日這般模樣?」
「我管不了,他二人成親之日我定要好生整治姓蕭的,自小沒少挨他的打。」
蕭墨對他們的調侃置若罔聞,隻是專注地看著我。
我問他在看什麼。
他笑得溫柔無比:「微兒,答應我後,便再無回頭之路,我定不會放你離開。」
我故作輕鬆道:「若有朝一日,有個姑娘站在你麵前,說她才是你該娶的人,你該怎麼辦?」
「我蕭墨此生隻娶葉微。」
男人握住我的手,指著他的心口。
「還記得我教你的箭術嗎?
「我若食言,便往這兒射。」
他認真地看著我說完這些話。
隨後,我們便開始籌備婚事。
而明日,就是我們的定親宴。
相較於蕭墨的緊張,我全程都很淡定,偶爾還會看向門口。
「微兒,你和蕭墨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許再如此任性了。」
聽著眼前這個父親的話語,我無動於衷,甚至覺得虛偽。
葉家的人其實我並不親近。
母親在生我那年就去世了,父親早已續弦,那個家原本就容不下我。
我被擄走的那五年,葉家找人還不如蕭家盡心。
更可笑的是,他們還反過來勸說蕭墨:「葉微失蹤乃是命中注定,我等也該向前看,不要執著了。」
後來,我被尋回後,在葉家更是無立足之地。
也就僅剩下名頭上的葉小姐罷了。
與蕭家聯姻,讓他們麵對我時既忍受不了又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討好。
世人當真可笑。
身旁的男人將我攬住,睨著他:「我家微兒從不任性,不用改什麼,她想如何便如何,殺人放火都無妨。」
特別是最後一句,將我那老父親嚇得差點兒連酒杯都拿不穩,訕訕坐下。
在起哄敬交杯酒時,外頭忽然喧鬧起來,一個慌亂的女子衝了進來。
「蕭墨,你不可以娶她!」
第一個敢來攪蕭墨場子的人,她倒是有幾分膽量。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往蕭墨身後躲,露出膽怯之色。
「她是誰?」
這是眾人心中所想。
隨後,那女子直接跑來,拉住蕭墨的手,含情脈脈道:「夫君。」
這怕是瘋了吧。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蕭墨厭惡地甩開她,下令:「還不把這個人拿下?」
這些年他已然收斂許多,換做從前,這人的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女子被兩個侍衛拉著,不知從何處生出力氣抵抗,惡狠狠地看著我:「葉微,是你!是你奪走我的一切!原本此刻你已經死了!」
我麵色蒼白。
蕭墨一邊將我摟住,一邊警告她再多說一句,舌頭也別想要了。
「蕭墨!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我可是女主,你是男主,而她葉微,不過是我們姻緣路上的絆腳石!根本沒資格嫁給你!」
瘋了瘋了,這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瘋婆子?
下一刻,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就是無數人的驚駭目光。
她被嚇得瑟瑟發抖,因為,脖子上被劍抵住。
我那未婚夫笑得很冷:「本公子好不容易追到的人,敢來攪局,一劍了結了你信不信?」
蕭墨是敢的,從來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我按住男人的手,搖頭:「蕭墨,不可。」
他沉默不語,卻乖乖放下劍。
從看熱鬧的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們心中所想:蕭公子竟然如此聽話,這位葉小姐當真是管得住他,真是太好了!
我上前一步,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這位姑娘,我不知你為何要詛咒於我,處心積慮攪亂我的定親宴,但我不會怪罪你,因你的病症讓我心生同情,望你能好好調養。」
蘇晴,她的名字叫蘇晴,不,說得明白些,她穿進的這個身體主人叫這個名字。
她說得沒錯,她確實是女主。
可惜,在我來的那天,就不是了。
來到這個世界時,有個聲音告訴我:「請攻略蕭墨,懲治穿書女。
「獲取蕭墨心動值百分之百,方可離開。
「若不然,你將被抹殺,且無來世。」
蘇晴將祈求的目光轉向蕭墨:「蕭墨,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告訴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切,我甚至知道你娘的死因!」
蕭墨錯愕了一瞬。
我無動於衷,緩緩低下眼。
蘇晴掙脫開那些人的鉗製,來到蕭墨跟前,聲音如同蠱惑一般:「悄悄告訴你,我是來救贖你的,你所有的苦難我都知曉,別怕,我來了。」
男人嗓音低沉,死死盯著她:「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蕭墨,我才是你的女主。」
看到蘇晴勢在必得的笑容,我勾了下唇。
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蕭墨的性情其實大多取決於他母親的死。
但我從來不提起,因為這是他的逆鱗。
果然,下一刻,男人冷笑將劍抵在她唇邊。
挑眉道:「你可知我最厭煩什麼?」
女子被嚇得不敢言語,瑟瑟發抖。
「我最厭煩自稱天命之人。」
「救贖?本公子需要你來救贖?
「你是哪家精神錯亂的女眷?」
今日乃大喜之日,蕭墨不想見血。
蘇晴該慶幸這一點,否則,她恐怕要被抬著出去了。
那女子被蕭墨的侍衛押往衙門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洗著手,直到十指都泛紅。
我尚未開口。
男子抿了抿唇。
「是她碰的我,我不曾料到她膽子如此之大,未及躲避。
「我斷不會碰她。」
他煩躁至極:「真想去把她雙手砍了!」
方才還叱吒風雲的人,此刻委屈得像個被拋棄的幼犬。
我覺得有些好笑。
「蕭墨,你這是怎麼了?像個沒吃到糖的小娃娃。」
他將我抵在牆角,哼哼唧唧老半天,絮絮叨叨一大堆,就是在責問我是否厭煩他了。
我無奈:「沒有,你想得太多了。」
一道突兀的咳嗽聲打斷我們。
是蕭墨的侍衛,唯唯諾諾不敢抬頭:「公子,那女子吵著要見您。」
蕭墨瞬間恢複常態,眼中壓著怒火,極其暴躁不耐煩。
「京城想見本公子的多如牛毛,她說見就見嗎?
「這等小事也來煩我,一群廢物!
「混賬!」
將侍衛轟走後。
男子立馬低頭認錯:「對不起,好好的日子被那個瘋婦攪和了,我說話聲音太大了。」
還未走遠的侍衛:「……」
豈止是聲音大啊,魂兒都能嚇掉一半。
夜深人靜。
腦海中出現滋滋電流之聲,斷斷續續傳來冰冷機械的音:
「0714,抱歉,我的能力無法阻止她來。」
我睜開眼睛,說無妨。
她搶不走蕭墨的。
蘇晴隻在大牢裏關了幾日,仍是不死心,但這次沒上回衝動,她私下尋到我。
開門見山道:「你是重生?還是穿書?」
我淺淺一笑:「陸姑娘,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沈姑娘,我勸你一句,你和他注定是走不到一處的。」
我委婉提醒:「我們已經定親了。」
她不在意冷笑。
「定親又如何?成親都有和離的,在這個世界裏,你們不可能走到最後的。
「而我,才是他最終的選擇,是我最忠誠的狗腿子。」
聽到狗腿子這個詞時,我忍不住皺眉。
實在是難以將這個詞安在蕭墨身上。
狗腿子?狼狗還差不多吧。
被高領遮住的脖子上還有昨夜他咬的痕跡。
她鄙夷地看過來:「至於你,你的結局是因為嫉妒我,被身邊所有人嫌棄,然後死在他鄉,連屍首都無人去收。
「雖然不知為何現在你還好好站在這裏,但是結局是無法改變的,珍惜一下活著的每一天吧。」
我彎著唇,手撐著下巴:「好怕怕啊,我會珍惜的。」
蘇晴一副十足把握的模樣,讓我太想發笑了。
但是我還是忍住了。
「陸姑娘,我理解你對我夫君的執著,愛而不得,傷人傷己,或許你的良緣另有他人呢?」
她目光閃爍了一下,心虛地移開眼神。
「反正好話我已經說了,你愛信不信。」
看到她急匆匆的背影,我笑了下。
坐在馬車後座,我吩咐車夫跟上她。
蘇晴家境不算差,也隻能說在京城這個地方不夠看而已。
她穿著一身的錦緞華服,站在格格不入的鐵匠鋪前。
怯懦地往裏喊了聲。
裏麵出來一個人,身高體長,穿著粗布麻衣,臉上還沾著煤灰,眼神漠然。
冷冰冰的機械聲音再次響起:「他就是男主楚雲霄。」
我說知道了。
早就知道的,來這裏就是為他而來的。
蘇晴其實隻說對了一半。
她確實是女主,但蕭墨不是男主,隻是一個男配罷了,而真正的男主正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的男子。
你肯定要疑惑,蘇晴為何要編織一半的謊言。
我想說我也不知道。
係統下達的任務中沒有提過這些信息。
隻是提醒我,若是在穿書女到達時候還沒有獲取蕭墨的信任,那麼我離完成任務隻會越來越遠。
所以,前二十年,我沒留係統在身邊,讓它去絆住穿書女的到來。
而我一個人,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摸索著推進任務進度。
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讓蕭墨離不開我。
「陸姑娘,你沒必要每次都用腳崴了的借口來尋我,我很忙。」楚雲霄忍住脾氣,但是眉間顯然生出不耐煩。
蘇晴臉色僵硬了一下,尷尬在原地,原本在嘴邊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了。
男人沒空跟她閑聊,擺手就要走。
「我說了,我喜歡你,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讓你以後在京城橫著走,將那個蕭墨踩在腳底下!」蘇晴急了。
我特意掀開車簾,眯起眼睛。
蘇晴啊蘇晴,你野心真不小。
楚雲霄用冷冷淡淡的目光看著她:“我並不認得什麼蕭墨,昨日你突然尋我,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我沒將你送去瘋人院已是不錯,請自便。”
女子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楚雲霄,我說的句句屬實!你日後必定成為京城最顯赫的人物,我知曉所有事情,可助你少走彎路,你再不必如此辛苦。
”還有,我是你未來的夫人,你信我!“
我瞧見她被推倒在地,男子神色始終平靜:”謊話也該編得像樣些,當我是三歲孩童?
“我不願與女子動粗,還請自重。”
人走後,蘇晴方才露出真麵目,嫌惡地擦著手上的塵土。
“臟死了!
”若非看在你是男主的份上,我豈會理睬你這個學徒?做夢!“
楚雲霄。
讓我細細想來。
書中男主,京城世家失散多年的嫡子,二十歲那年被家人尋回,恰逢家族內鬥,是他在腥風血雨中撐起大局。
書中提及後來因女主蘇晴之故,他與蕭墨這個角色亦成了對手。
奈何主角光環強大,蕭墨自然落敗,結局未曾提及他的下場。
至於蘇晴……
我不禁莞爾一笑。
似乎已知她打的什麼主意了。
這是想當海王,四處撒網呢。
我正在分析著任務時,身後有人擁我入懷。
男子用額頭輕蹭我的鬢角。
”夫人,你自回來便一直出神,可是有何煩心事?“
我忽然想起一事:”宋氏最近鬧出不少醜聞,聽聞內中那些人都在準備離京,可是你所為?“
男子心思顯然不在此事上,卻還是認真作答:”宋家強撐了這許多年,敗落是遲早的事,何需我動手?自從你不許我去做那些危險之事後,我手上可是幹淨得很。“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蕭墨將我轉過身來。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笑著搖頭:”並無此事,你莫要多想。“
”不行,我忍不住會想許多,但是,你若想治我這個病症的話,還有一個法子。“
我不知他要賣什麼關子:”何法?“
男子垂眸,忽地一笑。
”親吻啊。“
書案成了我們的戰場。
這裏是書房,外頭還有下人走動,我緊緊咬著唇不敢出聲。
門突然被從外麵推開。
”——江爺。“
蕭墨喘著粗氣,抬起頭:”滾!“
小廝嚇得屁滾尿流,順手還帶上了門。
蕭墨吻技嫻熟,讓我再也不能像當年那樣嘲笑了。
我們之間的初吻是在何時呢。
似乎是蕭墨第一次惹我生氣那次。
他與人打賭鬥馬,差點丟了性命。
讓所有人都瞞著我,可我還是知曉了。
連大夫都未曾請。
但無人敢說我絕情,隻有葉家的人勸誡我,莫要做得太過。
我閉門不出,隻在自己的院落裏。
每日不是習琴,便是習舞。
隔日,我帶著一場賞花宴的邀請函出了門。
入場之前,蕭墨的書信送到。
我展開信箋,輕聲念道:”蕭墨。“
”夫人,你不在府中?“
此時他應當已到了我的院落。
我應了一聲。
”在何處?“
”在外散心。“
蕭墨似是有許多話要說,但在他說完對不起後。
我道時辰不早了,便先他一步將信箋收起。
那夜,我很晚才回府。
蕭墨已是快等瘋了,不是尋不到我,是怕又一次惹怒了我。
但他不敢砸東西,因他知我不喜。
他連煙都不敢在我跟前吸。
即便外頭寒氣逼人,男子隻穿著單薄的長衫,蹲在門口等我回府。
看到我的那刻,隻是小聲埋怨:”出門為何不多添些衣裳?你這身子還要不要了?“
想必是來得匆忙,連手背上的血跡都未曾擦幹。
蕭墨慌忙將手藏在身後,緊張道:”我並未傷他性命,我隻是——“
我踮起腳尖,肩上的披風滑落,地上兩個影子緊緊相依。
我主動吻了蕭墨。
這是我的初吻,亦是他的。
所以他比我還要緊張。
”蕭墨,我隻擔心你,莫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可好?“
他臉紅得不似樣子:”好。“
男子的相貌看起來不好相與,眼中總是藏著戾氣,所有人都怕他。
我曾在幼時不止一次,看到他躲在假山後,一邊搗鼓著螞蟻窩,一邊哭哭啼啼地自言自語。
”我才不是怪物。
“生得凶惡是我的錯嗎?
”為何都厭惡我?
“為何都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