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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霜容虛弱的倚靠在塌上,忽然眼前再次浮現出來那熟悉的金色彈幕。

【我知道葉雪這個人!她人品挺好的,不是那種隻會裝清高的大家閨秀,很靠譜的。】

【當年你二哥沈清寒傷腿之前,她就和沈家有婚約,隻是後來二哥因為腿傷了自卑,主動退婚,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葉雪都沒有在談過婚嫁。】

【而且......聽說她對你二哥一直沒忘呢,倒不如讓他們成為一對壁人,日後葉雪也能為你所用,一舉兩得。】

沈霜容有些怔神,腦海裏瞬間充滿了許多回憶。

葉雪,是丞相葉文淵的嫡女,京中貴女中最有聲望的一位。

她雖為權臣之女,卻從不恃寵而驕,禮數周全,性情穩重,在沈母還在世時,曾一度與沈家親近至極。

隻是後來,沈清寒被陸青雲算計,導致一雙腿傷得徹底,再不能久立奔走。

沈清寒本是清傲之人,得知自己腿疾難愈,寧可親自提筆退婚,也不願讓葉家女子受他拖累。

這一別,便是三年。

“她......真的一直沒談婚論嫁就是因為我二哥嗎?還是說有別的隱情?”

沈霜容低聲自語,腦海中浮現起曾經的一些回憶。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這些年在後宅周旋如履薄冰,而葉雪卻一直以平和姿態行走權門,定是個極有心智與分寸的女子。

若她與二哥真心相對,那沈清寒一生孤傲,也許真的能被這位姑娘治愈。

彈幕又冒出來。

【她真的是個好人,可比陸青雲那種玩意兒強一百倍!你要是不撮合他們兩個,我都替你二哥不甘心!】

沈霜容被逗笑了,低聲喃喃:“你倒是比我還急。”

她起身吩咐春桃:“你記著,明日我讓你去葉府送上一副禮物,是我答謝葉小姐上回出手救急。”

“是,奴婢這就去。”春桃興高采烈下去安排。

直到翌日清晨,陸青雲還未回來。

宮裏的內侍將一道聖旨送至沈府。

“太後掛念沈主母身子孱弱,命她入宮調養,太醫院已備好宮殿以供靜養。”

“是。”沈霜容跪下接旨,而一旁老夫人等人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皇宮,延熹殿中。

當沈霜容由丫鬟攙扶著步入殿內時,皇帝與太後早已等候。

她臉上未施半點脂粉,看著就像已經病入膏肓的模樣。

被人扶著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臣女沈氏,見過太後,見過皇上。”

太後一見她這模樣,頓時坐不住了,直接就站了起來。

“霜容,你怎麼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皇帝目光掃過沈霜容,眼中怒火隱現,冷聲道:“陸青雲人呢?”

女官跪下稟道:“回陛下,侯爺在後殿等待發落。”

“放肆!”太後猛地拍案,麵色鐵青,“這是還想把人逼死不成!”

皇帝尚未發話,正欲再細細詢問沈霜容毒發之因,一名貼身太監悄悄上前,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太醫院方才複查藥渣,確認中毒之物確為朱砂。”

皇帝神情一頓,眸色瞬間冷了幾分:“朱砂?”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眉頭猛地皺起,回頭看向榻上神情平靜的沈霜容,眼底透出一絲異樣。

“都退下吧,朕有要事問沈氏。”他揮袖淡淡開口。

內侍宮人齊齊跪安退出,偌大一座禦書房,轉眼便隻餘皇帝與沈霜容二人。

皇帝緩步走近,在她麵前坐下,語氣罕見地帶著幾分溫和與遲疑:“霜容,朕記得你三歲那年,有一次隨沈懷庭入宮,當時你隨身佩了道觀賜的朱砂平安符,結果一夜高熱,滿身紅疹。”

“太醫院查出來,說你體質特殊,自小對朱砂過敏,自那以後,沈懷庭便將你飲食用物中所有朱砂之物剔除。”

他聲音漸低:“所以,你不可能中朱砂之毒。”

沈霜容眼神一動,卻不避讓,隻是垂下眼簾,聲音輕緩:“陛下果然記性極好。”

皇帝定定看著她:“那你告訴朕,你身上的毒,到底是怎麼來的?莫非你是自己讓自己中毒。”

他話鋒一轉,眼中已不見怒火,唯有藏在深處的擔憂:“最近......陸青雲,可曾欺你、辱你?”

沈霜容原本淡漠的神情輕輕動了動。

片刻後,她才緩緩抬眸,聲音溫潤卻毫無掩飾:“若說最近,我確實有許多不如意。”

“陛下也知道,陸青雲如今權勢漸盛,而我......三年無所出,操持府中大小事,往來應酬,皆被他視作理所當然,可我從未想到,他竟會下此毒手。”

她輕輕一笑:“皇上明察,我的確沒有中毒,我隻是換了藥碗裏的東西,改作朱砂,隻為保命。”

“若我不裝病,又怎能被接入宮來,躲開他每日的投毒?”

皇帝的拳頭緩緩收緊。

“你是為了自保,才借朱砂設局?”

沈霜容輕輕點頭:“我若反抗,他必有所察,與其不明不白死在永寧侯府中,還不如賭上一回。”

屋內一時無聲,隻有燭火在靜夜中輕輕搖曳。

良久,皇帝起身,背對沈霜容站定。

他語氣極低,卻字字帶著壓抑的怒意:“陸青雲,敢謀害誥命之妻,欺君犯上,已不止家事之範疇。”

“此等人......不配為侯。”

他回頭看她,目光凝重而慎重。

“沈霜容,朕問你,你既為誥命夫人,為朝廷命婦,朕又豈能讓你繼續受辱於此人?”

他頓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句:“朕,擬旨賜你合離。”

沈霜容聞言心中一震,眼睫輕顫,卻未立刻開口。

她看著皇帝,喉間像卡住了什麼,未及作答。

皇帝卻並不催她,仿佛早已明白她心中之痛,隻緩緩收回目光,將那道聖旨放在案頭,聲線低沉如夜雨入池:

“你不必急著回應。”

“這道旨意,朕會一直放在這,等你自己來取。”

話音落下,沈霜容緩緩垂下眼簾,長久未語。

而這一刻,殿中無人再言語,隻有風從窗隙中拂過,吹得案前卷軸微微翻頁,似宣告著一場舊夢的終結。

沈霜容,或許終於可以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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