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關向禾心中一緊，沈玉堂去哪了？莫非是舊傷複發了？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擔憂。她快步走出房間，向客棧老板娘詢問沈玉堂的去向。老板娘指著客棧的屋頂說道：“那位公子啊，剛才上屋頂去了，說是欣賞夜景。”

關向禾順著老板娘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屋頂上，迎風而立。

借著明亮的月光，她一眼就認出，那是沈玉堂。他負手而立，眺望著遠方，身形挺拔，宛如一棵青鬆。

關向禾沿著客棧後院的樓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屋頂。夜風習習，吹動著她的衣衫，也吹散了她一路走來的疲憊。

“沈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屋頂上？” 關向禾走到沈玉堂身邊，輕聲問道。

沈玉堂轉過身，看到關向禾，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睡不著，便上來看看夜景，沒想到這裏的夜景竟如此迷人。”

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關姑娘也上來看看吧，這小鎮的萬家燈火，別有一番風味。”

關向禾走到沈玉堂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小鎮的房屋鱗次櫛比，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宛如一顆顆閃耀的星星，散落在夜幕之中，構成一幅靜謐而祥和的畫麵。

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真美......” 關向禾不禁感歎道。一陣微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襟。

沈玉堂注意到關向禾的動作，關切地問道：“夜裏風涼，關姑娘可要注意身體。”

關向禾微微一笑，“多謝沈公子關心。” 兩人並肩站在屋頂上，看著小鎮的萬家燈火，一時無言。 夜風輕拂，帶來一陣陣清新的空氣，夾雜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關姑娘，你......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沈玉堂打破了沉默，語氣有些猶豫。他轉頭看向關向禾，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

關向禾沉吟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我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和弟妹們安頓下來，過平靜的生活。”

她歎了口氣，又補充道，“隻是......世事難料，我們如今的處境......”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沈玉堂明白她的意思。

“關姑娘，你…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沈玉堂語氣真誠，眼中帶著一絲欽佩。

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其實我…我......”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有些難以啟齒，臉頰微微泛紅。

關向禾疑惑地看著他，“沈公子，你想說什麼？”

沈玉堂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關姑娘，我…我對你…我對你心生愛慕。”

他說完，緊張地觀察著關向禾的反應，一顆心忐忑不安，仿佛要跳出胸膛。

關向禾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頰也泛起一絲紅暈。她低下頭，輕輕咬著嘴唇，心中百感交集。

她對沈玉堂也頗有好感，他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原本灰暗的生活。但她帶著三個弟妹，處境艱難，她不敢輕易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沈公子，我…我......” 關向禾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抬起頭，看向沈玉堂，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沈玉堂見關向禾沒有立刻拒絕，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他也很理解她的顧慮。 他溫柔地說道：“關姑娘，你不必急著回答我。我隻是想讓你，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關向禾感激地看了沈玉堂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沉默中卻多了一絲微妙的曖昧。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關姑娘，時候不早了，你…你回去休息吧。” 沈玉堂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

關向禾點點頭，轉身準備離去。 “沈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關姑娘…”沈玉堂叫住她，“保重。”

關向禾回頭對他笑了笑，“沈公子也保重。” 她轉身走下屋頂，回到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隻見弟妹們還在熟睡。

她輕輕地關上門，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天清晨，關向禾醒來後，習慣性地去敲沈玉堂的房門，卻無人應答。

推開門一看，房間裏空空如也，沈玉堂已經離開了。桌子上留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關向禾看著字條，心中五味雜陳。她將字條小心地收好，帶著弟妹們離開了客棧，繼續向南而行。

關向禾將字條疊好，塞進貼身衣袋裏。她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弟弟關向海。“向海，醒醒，該出發了。”

關向海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問：“姐，天亮了嗎？”

“嗯，已經很晚了。” 關向禾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整理衣物，“快起來收拾一下，我們今天還要趕路呢。”

關向海點點頭，跳下床，開始穿衣服。 關向禾又走到另一張床邊，叫醒了妹妹關向梅和關向蘭。兩個小女孩睡得更沉，關向禾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們叫醒。

客棧的夥計站在門口，手裏拿著賬單，恭敬地對關向禾說：“姑娘，這是你們的住宿費和餐費。”

關向禾從錢袋裏取出幾枚銅錢遞給夥計，夥計接過錢，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開了。

關向禾看著夥計的背影，心中默默盤算著剩下的盤纏，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三個已經收拾完畢的弟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走吧，我們去吃早飯。”

關向禾帶著弟妹們用過早飯後，離開了客棧。清晨的陽光灑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反射出溫潤的光澤。

街道兩旁的店鋪陸續開門營業，店主們熱情地招呼著過往的行人，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味，混雜著淡淡的泥土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