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關向禾淡淡地回應，目光掃過衛齊川身上纏著的繃帶， “傷口還疼嗎？”

衛齊川輕輕搖頭，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多謝姑娘關心，已經好多了。”

他頓了頓，不安地搓了搓手，“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關向禾轉頭看向遠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

她歎了口氣，又看向衛齊川，“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衛齊川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猶豫，片刻後才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姑娘，我......我無處可去，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跟著你們？”

他觀察著關向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我......我可以幫你們幹活，洗衣做飯，什麼都可以......”

“跟著我們？”關向禾挑眉，目光銳利地掃過衛齊川，見他衣衫襤褸，身形單薄，確實一副落魄模樣。

她心中暗自思量，這人來曆不明，武功底子卻似乎不弱，留下他或許有用，但風險也同樣存在。“你有什麼特長？”

衛齊川神色一凜，連忙答道：“齊川…略通文墨，也…也會些拳腳功夫，可以保護姑娘和弟妹的安全。”

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試圖展現自己的能力。

清晨的陽光透過破敗的窗欞照射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顯得他眉眼分明，頗有幾分英氣。

關向蘭抱著關向蓉，好奇地打量著衛齊川，小聲對關向禾說道：“姐姐，他看起來不像壞人......”

關向聰則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觀察著衛齊川，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關向禾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衛齊川的請求，“我可以讓你暫時跟著我們，但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不得有任何異動。若是讓我發現你心懷不軌......”

她頓了頓，語氣森然，“後果自負。”

衛齊川聞言，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磕頭，“多謝姑娘！齊川一定盡心盡力，絕不辜負姑娘的恩情！”

他語氣激動，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破廟外，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在殘垣斷壁間飛來飛去，為這破敗的景象增添了一絲生氣。

關向禾將包袱整理好，分給關向蘭和關向聰一些，讓他們背著，自己則抱著關向蓉，帶著一行人繼續沿著山路前行。

山路蜿蜒曲折，兩旁是茂密的樹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路上，關向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衛齊川，見他雖然衣著破爛，卻舉止得體，不似尋常的乞丐或流民。

她心中疑惑更甚，便狀似隨意地問道：“你說你家親戚就在附近，可否告知我更詳細的地址，或許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衛齊川腳步一頓，眼神閃爍，支吾道：“這…這…時間太久，齊川…齊川有些記不清了......” 他抬手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

關向禾心中冷笑，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她也不點破，隻是淡淡地說道：“哦？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她加快腳步，將衛齊川甩在身後，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山間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清新的空氣，夾雜著野花的香氣，卻無法驅散關向禾心中的疑慮。

走了許久，他們來到一座小鎮。小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房屋錯落有致，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關向禾決定在此停留，打探消息，順便補充一些食物和水。

他們在小鎮上找到一家客棧。客棧雖然不大，卻幹淨整潔，掌櫃的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婦人，見關向禾帶著幾個孩子，還特意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寬敞的房間。

“幾位客官，這是你們的房間，請進。”

掌櫃的將鑰匙遞給關向禾，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客棧的院子裏種滿了各種花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關向禾付了房錢，讓關向蘭和關向聰先進去休息，自己則帶著衛齊川出去采購。

衛齊川殷勤地跟在關向禾身後，主動提出幫忙提東西。

“姑娘，讓我來吧。” 衛齊川伸手接過關向禾手中的包袱，語氣恭敬。

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小吃和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關向禾在一家雜貨鋪買了一些米麵油鹽，又去肉鋪買了一塊肉，準備晚上做一頓好吃的犒勞弟妹們。

衛齊川一路跟隨，默默地提著東西，不敢多言。

回到客棧，關向蘭和關向聰已經將房間收拾幹淨，關向蓉也醒了，正坐在床上玩耍。 關向禾將買回來的東西交給關向蘭，讓她幫忙整理，自己則抱著關向蓉去廚房做飯。衛齊川主動提出幫忙燒火，關向禾想了想，便同意了。

廚房裏，柴火劈啪作響，火光映照在衛齊川臉上，忽明忽暗。

他一邊燒火，一邊偷偷觀察著關向禾，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關向禾正在切菜，並未注意到衛齊川的目光。她動作嫻熟，刀工利落，不一會兒就把菜切好了。

“好了，你去看著火吧，別讓火滅了。” 關向禾將切好的菜放在一旁，轉身去淘米。水流嘩嘩作響，洗去了米粒上的塵土，也洗去了關向禾心中的一絲不安。

衛齊川點了點頭，繼續往灶裏添柴，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神情陰晴不定。他看著關向禾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麼。

“姑娘，需要我幫忙嗎？” 衛齊川試探性地問道。

關向禾頭也不回地答道：“不用了，你看著火就好。”

衛齊川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燒著火，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關向禾。廚房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火大些，水快開了。”關向禾指著灶台上的水壺說道。

衛齊川連忙又往灶裏添了兩根柴，火苗竄得更高，舔舐著壺底，發出“呼呼”的聲響。水汽蒸騰，模糊了關向禾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