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沒深想,還以為他問字麵意思,想起白天的吻,隨口應道:“腰疼。”
婉拒。
陳克己聽出她不想去,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借喝茶掩飾情緒。
剛還興致高昂,常遇春不懂他為何突然敏感,話裏和軟幾分,“我來例假了。”
“......”
陳克己一口茶憋在嗓子眼。
完了。
她是真的誤會他想霸王硬上弓了。
轉念一想。
陳克己頓時美滋滋的,她肯解釋,說明他並非可有可無的。
常遇春瞥見他嘴角高高翹起,笑而不自知,那種眼神,怎麼又和方才落寞不一樣。
真是比內窺鏡還難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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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短暫接觸,陳克己覺得,他的常副護士長,不是那種忸怩驕矜的女人。
她沒明確表示回家,說不定是另有想法,保不齊存心考驗他,也未可知。
於是。
他試探性提議,“要不要去按摩?”
“康複科不設夜間門診。”
“......”
陳克己一噎。
“千萬別隨意讓人推拿脊柱和關節,沒接受過係統解剖學教訓,不靠譜的。”
健康宣教隨時隨地。
常遇春下意識脫口而出。
“......行,聽你的,不去按摩。”
“沒什麼事咱回吧。”
“......行,聽你的。”
陳克己發現他隻能說這兩句。
於是,麻溜結賬,然後送常遇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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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初冬,深夜。
路上車少人稀,兩首歌聽完,庫裏南車頭再次拐進弘濟醫院巷口。
馬路兩側人行道依舊車滿。
夜市攤霧氣騰騰,餛飩小籠包米線烤紅薯八寶粥,冷風裏,患者家屬來來往往。
庫裏南極限掉頭打雙閃駐車。
停穩後,陳克己繞過車頭,小跑著,殷勤替常遇春拉開副駕車門。
夜裏起了風,涼颼颼的。
陳克己小臂薄薄一層雞皮疙瘩。
外套扔後排了懶得拿。
冷風灌滿她大衣下擺,常遇春瞧見他打冷顫,連忙推他上車。
“我看你進去再走。”陳克己堅持。
常遇春搖頭輕笑,“我比你熟。”
意思是快別假客氣,結婚證都領了,就別搞虛頭巴腦的,“你仔細吹感冒了頭疼!”
聞言,陳克己看她一眼。
這句話是她今天跟他說的最長的一句。
足足九個字。
整個晚上,他一直在琢磨,護士長言簡意賅,到底職業習慣,還是單純不想理他。
終於蹲到滿意答案。
陳克己點頭,坐進車裏,然後降下副駕駛車窗,“你快上去,我現在不冷。”
他還是想看著她進小區才放心。
“陳克己!”常遇春衝車窗斷喝。
“......”
他眼皮突跳,忙不迭回話,“走走走,我馬上走,你目送我,目送我。”
“小心點開車。”
陳克己戀戀不舍,“我到家給你彙報!”
“......”
常遇春走下馬路沿,雙手插兜,注視庫裏南駛離,抽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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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濟醫院門頭大紅色燈箱醒目。
路燈橘色陰影交錯,落葉打著旋沙沙掃過路麵,常遇春跳著腳踩枯葉,嘎吱作響。
她一抬頭。
身前正好投下一道深灰色黑影。
宛如一堵高牆,壓迫感拉滿,她往哪邊躲,那道身形亦同步跟隨。
她特別討厭玩貓捉老鼠。
幾個回合。
常遇春高跟鞋一腳踹上他小腿脛骨。
“賀正文!”
你他爸給老娘死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