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哀哭聲、求饒聲隻持續了短暫的一會兒。
接下來,就是嗚咽聲。
餓狼撲食的畫麵十分血腥且惡心。
坐在最角落,披頭散發、渾身上下沾滿了灰塵,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四肢粗短、宛如李逵的關失越皺起了眉頭。
自從陸之斐走後,關失越便在角落裏睡覺休息。
一刻鐘之前,關失越突然睜開眼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將自己滾了一身灰才罷手。
同時,她扯掉了自己頭發,將頭發弄臟弄亂,弄得跟雞窩一樣。
她將手伸到腳底板搓了幾下,從上門摳出來一手微微泛黃的汙垢,關失越二話不說,直接將汙垢往自己臉上、手背上一抹!
不管那臭味如何熏人,關失越強忍著,那沾著殘留汙垢的手又迅速摸向自己的鞋底,在鞋底上好一陣摩擦。
很快,她的手心便沾上了一種黃中帶黑,黑中帶臭的奇特汙漬。
關失越將這些汙漬抹到了自己額頭、鼻端、下巴、脖子處,頓時,一個臉色蠟黃,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死氣和臭味的癆病病秧子的雛形便形成了。
剛剛做完這些,大門就被兵卒們攻陷了。
謝家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小姐、三小姐......等人都糟了殃。
謝家女人遭了殃,卻仍不忘拖關失越下水。
“婉婉!婉婉!唔......”謝三夫人的嘴一刻也不閑著,得空就看向關失越的方向,生怕別人不知道關失越是個女人。
果然,很快,關失越這邊也被人圍上了。
“喲!新來的啊!跟哥哥好好認識認識,親近親......嘶......你......”
“嘔......”
“她身上怎麼這麼臭?”
“嘔......不管了,臭就臭吧,大不了鼻子不聞......”
“嘶......她臉怎麼這麼黃?還有氣無力的?該不會是得了癆病吧?”
“癆病就癆病吧,好歹是個女的,總比沒有強,老子已經七個月沒有開過葷了,娘的,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先爽......嘶......她......她她......她......她......”
“啊......”
“吐血了!這癆病鬼吐血了!”
“會傳染的!”
“走了,走了!”
眼見著朝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一個個驚恐退去,關失越緩慢地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漬。
那是她咬破自己發炎的牙齦根的血。
這具身體的主人由於一直生活在這個時代的農村,從未刷過牙,基本不漱口,又因為營養不良,導致她牙齦發炎、嘴唇幹裂。
發炎的牙齦用舌頭頂開,便有血爭先恐後地流出來。
幹裂的嘴唇不需要用力,隻需渴上幾個小時,再用手撕一下幹裂的嘴唇皮,便有血不要錢似地往外冒。
關失越便利用這個,營造出自己病得吐血的假象來。
她原本是想立個瘟疫病人的人設的,但大家卻將她看成了癆病。
癆病就癆病吧,隻要是傳染病,啥病她都無所謂!
她靜靜地躺在原地,還保持著之前被推倒的姿勢。
她知道,她不會維持這個姿勢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