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催妝娘子來了!”
新郎帶著催妝娘子,先於迎親隊伍來到定國公府。
晚秋邊給虞昭補妝,邊在心裏痛罵北狄王:要不是這挨千刀的,我家姑娘哪裏會這般冷清出嫁?
虞昭沒聽到晚秋的心聲,她抿了抿唇上的口脂,正準備移坐喜床,門外傳來通報聲:
“長公主駕到!”
晚秋驚喜不已:“姑娘,長公主該不會是來當全福太太吧?”
虞昭隻有驚沒有喜,腦子飛速運轉:長公主與安樂公主水火不容,除卻皇家宴會之外,這兩位備受天順帝寵愛的公主,在其他宴會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交惡關係。
長公主為何而來?
安樂公主是傅寒洲的嫡母,也是虞昭的婆婆,長公主總不能是專門來當全福太太,好打她婆婆的臉吧?
虞昭很快排除掉這一選項,她有幸見過長公主幾麵,印象中的長公主絕不是這樣的人。
長公主穿著雍容華貴的鳳冠霞帔,步步生蓮,施施然來到虞昭的麵前。
虞昭拖著大紅喜服向長公主行禮,長公主疾走幾步扶起她:“昭昭無需多禮。”
與虞昭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長公主的華美笑容愈發真摯溫暖,一下衝散她與生俱來的寶相莊嚴,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長公主緩緩說道:“昭昭,父皇始終記著定國公府上下對徽國的卓越貢獻,特命本宮前來,以全福太太之名送你出嫁,為你撐腰。”
虞昭眼眶一熱,她數度張口欲言,卻說不出一個字。
唯有兩行清淚,訴說著她的千萬言語。
長公主安撫幾句,讓隨行的侍女將她身上的鳳冠霞帔脫下,讓虞昭穿著出嫁:“此鳳冠霞帔乃是父皇禦賜之物,本宮穿著之前已燎過衣服,去除晦氣,昭昭隻管安心換上。”
“多謝長公主!”
虞昭激動得雙眸發紅,聲音哽咽向長公主行禮謝恩。
待虞昭換上鳳冠霞帔,長公主拉著她坐回梳妝台前,隨後侍女送上一把金燦燦的梳子。
長公主邊替虞昭梳發,邊送出祝福:“一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梳發儀式結束,長公主不假人手,親自將被子、被褥、枕頭鋪在床上,然後在鋪好的新床上撒上紅棗、桂圓、花生、蓮子,寓意吉祥如意、早生貴子。
虞昭美眸含淚,眼前一片模糊,思緒回到母親送她出嫁的那天,淚珠欲墜不墜,讓人憐愛不已。
望著默默垂淚的新娘子,長公主心中謂然歎息,麵上笑意不減,如同送親閨女出嫁那般,扶著虞昭移步喜床,“昭昭,新郎官怕你餓著,特地命人送來熱食。”
虞昭向長公主道謝,本以為是晚秋過來伺候她,不曾想長公主竟親自端著冒熱氣的碗,勺起一隻小巧玲瓏的湯圓投喂虞昭:“昭昭,新郎官真是有心了。”
湯圓個頭做得恰到好處,攏共就一小口,虞昭不必擔心會沾染到口脂,汙了精致妝容。
入口香甜,直直甜到虞昭的心坎裏。
傅寒洲總能帶給她驚喜。
“昭昭,本宮祝願你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送出最真摯的祝福,長公主讓等候在外的新郎官進屋,親手給虞昭蓋上紅蓋頭。
按習俗,本該是由新娘的兄弟背虞昭上花轎,但虞昭的情況特殊,長公主親自拍板,讓傅寒洲背他的新娘子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