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雅歌看到時念卿來者不善,眯起眸子,“你想做什麼?”
時念卿一揮手,“按住她。”
幾個打手迅速上前,強行按住了時雅歌。
時雅歌臉色一變,“時念卿,倘若承哥哥知道你傷害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時念卿充耳不聞,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逼近時雅歌,眼神冷冽,“我記得,你最愛惜你這張臉了,那我便毀了你的臉。”
時念卿手起刀落,割了好幾刀。
鮮血噴湧。
時雅歌痛得慘叫,“啊——”
時念卿心中暢快,又劃了好幾下。
可下一瞬,一把匕首刺進了她的大腿。
時念卿轉身,看到了她的兒子蕭風逸,他正握著一把匕首,刺向她。
蕭風逸一臉厭惡,“你敢傷害姨母,我殺了你!”
時念卿心中一涼,咬著牙,狠下心,一腳踹開他,“滾遠點!”
蕭風逸摔在地上,嗚咽著哭了。
蕭君承回來,看到時雅歌的臉被時念卿劃傷了,滿臉鮮血,驚得身體顫抖。
他一腳踹向時念卿,大怒,“你這個毒婦,誰允許你傷害歌兒了?”
時念卿摔在地上,抬眸,便瞧見他三兩下打趴了她找來打手,溫柔地抱起了時雅歌。
時雅歌身體顫抖,哭了,“承哥哥,我好疼啊,我會不會毀容?”
蕭君承低頭,心疼地親吻她染血的唇,拚命安撫她的情緒,“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毀容,我會找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
時念卿瞳孔一縮,猛地攥緊了雙手。
蕭君承一轉頭,看向時念卿的眼神,盡是憤怒和厭惡,“你為什麼總是傷害歌兒?”
時念卿冷笑一聲:“她找殺手刺殺我,難道她不該死嗎?”
蕭君承一臉厭惡,“你總是自導自演,你十八歲之前,總是偽造歌兒傷害你的假象,讓我心疼你。”
“真相是你天天欺負歌兒,折磨歌兒,但歌兒心善,從不與你計較,可你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歌兒。”
“你還冒充我的救命恩人,其實七年前,救我的人是歌兒,根本不是你!”
“幸好我及時發現了你的真麵目,我真的後悔娶了你!”
時念卿聞言,忍不住大笑,“你竟然說我曾經受到的傷害,都是假象?”
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難道他沒看到嗎?
她一個不受寵的千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去傷害時雅歌?
時念卿明白了,怪不得蕭君承突然對她變了態度,原來是這樣。
他認為她惡毒,他認為時雅歌才是受害者。
時念卿沒有與他辯解,無所謂了,他能因為時雅歌一些謊言,便懷疑她。
這樣的男人,她不要了。
時念卿回去,繼續清點嫁妝,快了,還有五天,她就能離開慶國公府了。
突然,時念卿忍不住嘔吐。
丫鬟立刻請來大夫,診斷出時念卿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大夫說她身體虛弱,胎兒不穩,需要好好休養,否則孩子恐怕保不住。
時念卿送走大夫,陷入了沉默,抬手輕輕撫摸了下肚子。
她期盼這個孩子,期盼了五年,就這樣來了。
可,她不想要了。
就在這時,蕭君承帶著幾個婆子進來,捆住了時念卿,把她吊了起來。
蕭君承手裏握著一條鞭子,有倒鉤的,嗓音冷漠,“你劃傷了歌兒的臉,我便抽你一百鞭。”
蕭君承武功高強,時念卿無力反抗。
一鞭又一鞭抽 打在時念卿身上。
時念卿眼睫毛微顫,身體上的痛,遠不及心裏的痛。
昔日,她的手多了一道口子,他便心疼不得了,捧著她的手,親自上藥。
她一皺眉,他便關心地詢問她哪裏不舒服。
可現在,他把她吊起來,毫不留情地毆打她,把她打得遍體鱗傷。
時念卿身體劇烈顫抖,鮮紅的血突然從她腿根流出,洶湧而迅猛,很快便把地板染紅了。
蕭君承怔了下,“你何時變得這麼脆弱了?”
他和蕭風逸放了她十碗血,他此刻竟質問她為何虛弱?
時念卿淒涼大笑,“蕭君承,我懷孕了,懷了一個月,你親手打掉了你的孩子!”
他曾經,也很期待第二個孩子的到來。
他們等了五年,才等到第二個孩子。
現在,孩子被他親手打沒了。
蕭君承驚了下,隨後滿不在乎地說:“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孽種,沒了就沒了。”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竟隱隱作痛,幾乎要喘不上氣。
最後,蕭君承把這痛歸結為憤怒。
時念卿痛暈過去。
蕭君承冷冷丟下一句話,“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別讓她輕易死了,她還要活著給歌兒提供鮮血。”
時念卿流產後,身體變得更虛弱了。
她徹底厭惡了在慶國公府的日子,她此刻隻想盡快立刻烏煙瘴氣的京城,前往煙雨江南。
終於,最後一天,時念卿徹底清點好了自己的嫁妝。
她燒掉她與蕭君承的紅色婚服,這兩套婚服,她保存了六年,如新的一般。
時念卿看著熊熊大火,釋然一笑,“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傷害我了,我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我獨自一人,也可以在江南過得很好。”
時念卿把京城的鋪子全部賣了,換成了銀票,能帶走的東西,已經全部送往江南了。
時念卿毫不留戀坐上了馬車,離開。
她身體還很虛弱,受不得風寒,可她實在不想呆在慶國公府,便裹得嚴嚴實實。
在國公府門口,她碰到了蕭君承和時雅歌,還有她的好兒子。
蕭君承一臉寵溺地攙扶著時雅歌,剛從外麵回來,瞧見時念卿,冷聲問:“你要去哪?”
時念卿麵色不變,“去護國寺祈福。”
蕭君承知道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護國寺給他和兒子祈福,這次定然也不意外。
蕭君承冷冷命令,“快去快回,歌兒還需要你的血治病。”
“誰需要你祈福了?”蕭風逸一臉厭恨,“都是因為你總是給我祈福,我的同窗便嘲笑我的文采,名不副實。”
時念卿無意與他們爭論,放下車簾,吩咐車夫離開。
蕭君承看著馬車離開,心突然很慌,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了。
但他還來不及細想,便被時雅歌抱住了,“承哥哥,我的頭好暈。”
蕭君承瞬間拋下時念卿,緊張地抱起時雅歌,“我送你回去休息。”
蕭風逸大聲說道:“抽血,抽她的血救姨母。”
蕭君承嗯了聲:“等她回來,便派人去割她的手腕放血。”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時念卿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時念卿的馬車離開了慶國公府,離開了京城,熟悉的一幕幕在她眼裏倒退。
她終於離開了困她多年的地方。
她要開始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