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杏兒一同經曆了一場綁架。
為了保護沈杏兒,我經曆了45天慘無人道的折磨。
被救出來後,我的精神一度崩潰。
而我的催眠師男友卻一直守護在沈杏兒的身邊,寸步不離。
「白曲靜,你懂事一點,杏兒現在很痛苦。」
那我呢,我不痛苦嗎?
後來,我崩潰自殺。
川西最負盛名的首席催眠師一夜之間白了頭,親手將自己從催眠師的行列中除名,不知所蹤。
01、
被救出來的時候,我看著久違的陽光,有些想哭。
有個穿著警服的小姐姐給我披了件外套,對著站在一旁的徐津喊道:
「徐老師,白小姐需要立刻進行心理疏導。」
小姐姐大概不知道我和徐津的關係,隻是站在專業和人道關懷的角度上,說了這句話。
同樣被救出來的沈杏兒扔下了隨行的警察,撲進了徐津的懷裏。
「津哥哥,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每當我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一遍遍在地上刻著你的名字。」
沈杏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很崩潰。
加上身上還有一些小傷口,似乎真的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一樣。
而我隻是平靜站在那裏,淡漠得像是一個局外人。
「徐津,可以陪陪我嗎?」
我朝徐津投去一個期待的目光,希望他能看出我現在的處境。
走過來給我一個擁抱,一句安慰,哪怕是一個心疼的眼神也好。
可他沒有,他隻是不耐煩地蹙了蹙眉頭,朝我投來了一個不悅的眼神。
「白曲靜,杏兒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種時候你都要胡鬧,要是因為你杏兒留下一輩子的陰影,你能負責嗎?」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大腦裏的記憶此刻不停浮現在我眼前。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被毆打,被戲弄,被折磨。
一次次精神崩潰又自我修複,陷入了無盡的循環。
我這才明白,原來痛苦到極致,竟是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的。
從他轉身到坐上車離開,隻要他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抱著頭跪倒在地上的我。
可是在維護沈杏兒這方麵,他真的很決絕,一下都沒有回頭,連個餘光都沒有。
02、
雖然說徐津不配合,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有的。
小姐姐將我帶去了休息間。
純白色的牆壁,屋裏隻有一把椅子和一張床,專門用來給受害者做心理疏導的。
李醫生穿著淺咖色西裝,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懷表,坐在了我麵前。
「白小姐你好,我是心理醫生李得明。」
「接下來需要你放輕鬆,跟隨我的指令,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來幫助你的。」
李醫生麵帶笑容,語氣和藹,像是在嘮家常一樣。
我重重地點了下頭,說了聲好。
李醫生拿起了那塊懷表,配合著語言,將它緩緩晃動起來。
周圍很安靜,世界似乎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懷表晃動了幾下後,李醫生打了個響指。
但在看清我的眼神後,眼裏閃過一絲失望。
「白小姐,深呼吸,放鬆,我們再來一次。」
懷表再次晃動起來。
......
連著試了好幾次,我完全進入不了狀態,李醫生隻好無奈地收起了懷表,對著門外的警官搖了搖頭。
「你的戒備心太強了,完全不信任我,我可能幫不了你。」
「蔡警官,不是說徐醫生也在,他肯定有辦法的。」
門外的蔡警官看了一眼我們,神色有些猶豫。
「我剛剛去找過徐老師了,他說......隻給沈小姐治。」
我看出了她的為難,安慰道:
「沒事的,我現在挺好的。」
「不行,你的狀態根本就不好。」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看吧,連旁人都能看出來我的痛苦,那作為首席催眠師的徐津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不過是因為沈杏兒比我重要罷了。
蔡警官非要拉著我去找徐津。
徐津就在我隔壁的休息間,此刻正在做收尾工作。
徐津其實長得不錯,性格也還好,我們當初算是兩情相悅。
誰能想到這家夥有個出國的青梅竹馬,還跟他不清不楚的?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綁架了。
徐津大概給沈杏兒做完了心理疏導,此刻注意到了門外的我們。
沈杏兒也悠悠轉醒,看見我,她麵露得意。
不知道沈杏兒和徐津說了什麼,徐津徑直朝我走來,拉著我遠離了休息間。
03、
「你鬆開我,好疼。」
徐津的力氣很大,抓得我手腕都紅了。
「白曲靜,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杏兒嗎?」
「做人要懂得感恩,杏兒替你受了那麼多苦,你是沒有心嗎?」
原來是這樣啊,明明我是因為沈杏兒的連累才被綁架。
明明是我挺身而出,才讓沈杏兒平安無事。
明明遭受苦難的是我,一遍一遍刻畫你的名字的也是我。
現在都成了沈杏兒的了。
「是啊,我沒有心。」
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過去的堅持好像變成了笑話。
我是靠著徐津堅持下來的,也是他親手把我的希望破滅。
一旁的蔡警官看不下去了,解釋道:
「徐老師,白小姐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您就別再刺激她了。」
「她狀態不好,現在放她去吃飯,她能吃兩大碗,你和我說她狀態不好?」
徐津用輕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
身體一僵,後背滲出冷汗,我下意識將手擋在麵前,嘴裏脫口而出。
「別過來。」
徐津似乎終於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他剛想詢問我,身後就響起了沈杏兒的聲音。
「啊,津哥哥,我好害怕,姐姐當時就是這麼把我推出去,然後讓那些人別過去的。」
沈杏兒站在徐津身旁搖搖欲墜,不偏不倚地倒在了徐津懷裏。
徐津抱起了沈杏兒,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白曲靜,你最近還是別來杏兒麵前了,你乖一點好嗎?」
「杏兒她太單純善良了,麵對惡意根本招架不住的。」
徐津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我不死心地拽住了他的衣服,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
「徐津,你想好了,你真的要走嗎?」
徐津沒有說話,隻是撥開我抓著他衣服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什麼都沒說,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我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努力地仰起脖子,想將自己浮出水麵。
直到身旁的蔡警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發現,我又一次出現了幻覺。
我不想讓蔡警官他們擔心,也不想被他們發現那些不堪的過往。
於是,我借口想回家先一步離開了。
看著我的背影,蔡警官歎了口氣。
「李老師,她......還好嗎?」
李醫生緩緩搖了搖頭。
「隻能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