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剪刀貼上我的頭皮,刺耳的「哢嚓」聲中,長發一縷縷地飄落。
又是一陣刺耳的撕裂聲,牛仔褲被扯了下來。
「你這種人,就該受到懲罰。」
「既然你這麼喜歡打人,那就讓你也嘗嘗被打的滋味。」
嚴修年站在巷口,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修年哥!」
帶頭的女孩看到嚴修年,不但沒有慌亂,反而笑著打招呼,
「您來得正好,我們正在教訓這個賤人呢!」
「您放心,我們都按白姐說的做,已經把她的頭發剪了,衣服也撕了,這就準備拍視頻。」
「等視頻一發出去,保證讓她身敗名裂,再也沒臉見人!」
幾個女孩七嘴八舌地向嚴修年彙報著「戰果」,臉上帶著討好和邀功的笑容。
「白姐說了,隻要把這件事辦好,就讓我們加入你的團隊當助理呢!」
「您說我們做得對不對?」
我抬起頭,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和屈辱。
笑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嚴修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為你付出的一切,都被狗吃了嗎?」
嚴修年眸色一沉,一個大步上前,一把扯住我的頭發。
「你以為你是誰?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施舍我一點關心就想讓我感恩戴德?」
「從小被人嘲笑是個沒人要的野種,好不容易有了事業,卻又被你攪得一團糟。」
「來,把手機給我。」
他從其中一個女孩手裏接過手機,
「既然要拍,就拍得清楚點。」
「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瘋女人到底有多惡心。」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從巷口傳來,沈毅帶著幾個警察衝了進來。
「住手!」
「都別動!警察!」
嚴修年臉色驟變,下意識鬆開了我的頭發。
那幾個女孩也慌了神,四處想逃,卻被警察攔住。
我癱坐在地上,意識開始模糊,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
「叔叔…救救我的孩子…」
沈毅這才發現我的異常,臉色大變:「快叫救護車!」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嚴修年被警察按倒在地上銬住。
他臉上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終於碎裂,露出了慌亂和恐懼。
而我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意識模糊間,醫生們忙碌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動,刺耳的心電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救大人!先保住大人!」
「病人心跳停止!準備除顫!」
「鈴——」
「一、二、三,電擊!」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上升,俯視著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身體。
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一段記憶。
那是在陰司地府,老判官手持生死簿,指著我的鼻子罵:
「引魂使乃天地間最特殊的存在,穿梭陰陽,掌控生死。可你們這群人,最大的禁忌便是孕育生命!」
當時的我年輕氣盛,不以為然地反駁:
「為何不能?凡人尚可生子,為何引魂使不行?」
老判官冷笑一聲,甩動手中生死簿,一行朱砂字跡浮現在空中:
「引魂使的魂體並非凡胎肉體,乃是天地間的精純之氣凝聚而成。」
「若是強行受孕,便會打破這平衡,輕則修為盡失,重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不屑的表情,以及老判官眼中那抹意味深長的警告。
如今,這警告竟成了現實。
魂飛魄散......
原來這就是魂飛魄散的感覺。
可笑,可悲,可憐。
「大人,您違反天規,已被貶為凡人。如今魂飛魄散,可要重回冥府?」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曾經的副手小判官。
我轉身看他,笑得淒涼:
「不必了,這人間的賬還沒清。」
小判官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盞青銅古燈。
「這是您當年的引魂燈,承載著您曾經的功德,雖然已經熄滅,但或許還能助您一臂之力。」
我伸手接過那盞青銅古燈,熟悉的觸感讓我眼眶一熱。
【我曾引萬千魂魄,今日,便讓這最後一絲功德,為我引路!】
【待我了結因果之日,便是引魂燈重燃之時。】
十年溫情喂了狗。
重生歸來,我隻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