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看見了,正好跟你說一聲。”
陸幼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林說那邊風景好,我記得你也是雲城人,正好監督婚禮場地布置的同時,還能給天林當當導遊。”
我抬起頭。
陸幼星原本還想說什麼。
卻在看清我通紅的眼眶時,徒然止住了聲音。
八年,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這樣脆弱無助的表情。
“謝詞?你哭了?”
女人聲音微澀,“如果你實在介意,我也可以不勉強你。”
圈內皆知,我愛陸幼星入骨。
無論她怎麼對我,都沒發過一次脾氣,更沒掉過一滴眼淚。
我那麼愛她,她卻故意選在我的老家,和別的男人結婚。
想想是有點過分殘忍。
陸幼星歎了聲。
在她開口說可以暫緩這次婚禮之前。
我先一步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眼紅隻是錯覺。
“沒有,我不介意。”
我淡淡問她,“什麼時候出發?”
陸幼星捏緊的拳頭又放鬆。
“這周末,等婚禮結束,你就可以徹底滾蛋了。”
我應了聲好。
這些年,我助陸幼星在陸氏站穩腳跟,幫她解決一個個麻煩。
隻要是她的要求,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實現。
如今,我的使命終於快要完成了。
飛機落地。
雲城環境好,但處於交界處,也很亂。
陸幼星派一眾保鏢護著徐天林,入住當地最繁華的酒店。
徐天林故作體貼:
“幼星,謝助理工作這麼辛苦,不如就讓他回家住吧,難得回來一趟,她一定也很想念家人。”
陸幼星頭也沒回:
“聽見了嗎,謝詞,你自便吧。”
我懂事地點頭。
她恐怕早就忘了,八年前,我來到她身邊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沒有家人了,拜托她讓我留下。
當晚,我睡在破舊的小旅館,做了個噩夢。
槍林彈雨,遍地橫屍。
猛地驚醒,我渾身冷汗地從行李箱最夾層翻出兩樣東西:一個護身符,和一個上鎖的日記本。
緊緊抱在懷裏才又睡去。
第二天。
陸幼星幾個玩得好的閨蜜,也作為伴娘團來了雲城。
“喲,幼星,謝助理還跟著你呢。”
女人咬著細細的香煙,紅唇帶著幾分得意,嗤笑:
“天生的舔狗,趕都趕不走,沒辦法。”
一直安靜的我忽然開口:“我記得你上次說過,婚禮結束就讓我滾,離職工作我都交接好了。”
“我會走的。”
現場驀地鴉雀無聲。
陸幼星可能是覺得被下了麵子,危險地眯眼。
一口煙圈吐在我的臉上,她語氣輕蔑:“謝詞,你舍得離開我?”
遇到危險擋在她前麵的人是我。
公司遭遇危機,主動替她坐牢的也是我。
為了她,無論尊嚴、名聲、前途,甚至連命我都可以不要。
仿佛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她。
這樣愛她愛到癡狂的我,怎麼可能真的舍得離開她呢?
陸幼星不相信。
“怎麼,你也學會玩欲擒故縱那套了?”
眾人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謝助理是不是真的像外界傳聞那樣,毫無男人的自尊心,怎樣對他都不生氣?”
陸幼星挑了挑眉梢,“你可以來試試。”
一隻高跟鞋踹在我的膝蓋,讓我跪下,故意將剛點燃的煙灰抖落在我手心。
灼意傳來,我眼都沒眨一下。
直到她作勢要檢查我有沒有腹肌,扯開衣服。
“這身上都什麼啊,真惡心!”
看見那一道道猙獰醜陋的傷疤,她停了下來。
陸幼星瞥來目光時,我已經將衣服拉好。
她或許以為是什麼吻痕,眼底的嫌惡不加掩飾。
“上次王總弄得?嗬,你跟這種老女人玩的倒是挺開放的。”
我垂著眼,心中疑惑。
陸幼星好像還不知道,我在綁匪那裏遭受過怎樣的折磨。
真奇怪,不是她的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