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在裏麵被關到精神崩潰,直到他跪在地上,像狗一樣爬著求饒,那些人才會滿意地放他出來。
他顫抖著看向沈念,眼裏全是哀求,“我不進去......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念皺起眉。
她從未見過薑北這樣恐懼的樣子,哪怕是被按在手術台上取腎時,他都沒有這樣崩潰過。
“維揚,”她遲疑地開口,“要不......”
“你心軟了?”夏維揚打斷她,語氣失望,“念念,他差點殺了我,你縱容了他這次,那他以後會不會殺了別人?”
沈念的手指攥緊又鬆開。
最終,她別開眼,聲音冷硬:“帶他進去。”
薑北被推進了儲物間。
門關上的瞬間,他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開門啊!求求你們......”
他瘋狂拍打著門板,指甲在木頭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可門外沒有任何回應,隻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黑暗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薑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耳邊全是尖銳的耳鳴。
他蜷縮在角落,死死抱住自己的膝蓋,可那些記憶還是不受控製地湧上來——
“17號,今天陪你玩的是老朋友。”
鐵籠打開的聲音,野獸的低吼,腥臭的呼吸噴在他臉上......
“求我,我就放你出去。”
皮帶抽在背上,電擊棒捅進喉嚨,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那些人的鞋......
“滾開!”
薑北猛地揮動手臂,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臉頰。
可那些幻覺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真實——
他看見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睛,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音,聽見自己的肋骨取出來被它們啃食的聲音,甚至聞到了血腥味......
他瘋狂後退,後背撞上牆壁,腹部的傷口崩裂,溫熱的血浸透了繃帶。
可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因為更可怕的東西正從黑暗裏爬出來。
“小北,你為什麼不聽話?”
沈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她的臉卻扭曲成了怪物,尖銳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
薑北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手指狠狠抓向自己的腹部,撕開了尚未愈合的傷口。
血噴湧而出,可他還在繼續——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把那些鑽進他腦子裏的東西挖出來。
門外,沈念站了很久。
最初的尖叫和哭喊已經停了,隻剩下偶爾的撞擊聲,像是有人在用頭撞牆。
她的手指死死攥著門把手,指節泛白。“別管他。”夏維揚摟住她的肩,“他就是裝給你看的。”
沈念沒說話。
又過了半小時,裏麵徹底沒了聲音。
夏維揚滿意地笑了:“看吧,我就說他是裝的。”
沈念的胸口莫名發悶,可她還是轉身離開了。
而屋子裏麵,薑北的臉上帶上了笑意。
他伸出手,對眼前的幻覺輕聲說:“老師,你來接我了嗎?”
第二天清晨,沈念還是打開了那扇門。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薑北蜷縮在牆角,身下是一大片幹涸的血跡。
他的手指還插在腹部的傷口裏,像是試圖掏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瞳孔已經散了,可臉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
仿佛最後一刻,他見到了什麼讓他感到幸福的幻想。
沈念踉蹌著跪倒在地,顫抖著去摸他的臉。
冰冷的,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