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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女兒得了白血病後,老婆為湊醫藥費參加了一個捉迷藏遊戲。

隻需要在規定地點躲藏三十天不被找到,就可以獲得一百五十萬獎金。

可遊戲成功的前一天,女兒卻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求老婆出來見女兒最後一麵,她卻說我是和節目組一起串通。

想要騙她放棄百萬大獎。

我拿出病危通知書給老婆看,她將信將疑地正準備出來,卻被陪我一起來的朋友阻止:

“知夢,這一百五十萬不隻是果果的醫藥費,還是......”

“你真的要在這時候放棄嗎?”

我猛然想起,朋友的兒子也在匹配骨髓。

1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朋友鄧謙這話背後的深意,手機便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我強扯出一抹微笑。

“爸爸,還沒接到出差的媽媽嗎?我好想媽媽呀!”

女兒的聲音傳來,瞬間讓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狠狠掐了下大腿,努力穩住因剛才的事氣得顫抖的聲音,溫柔說道:

“果果,媽媽的飛機晚點了,你再等等。一會兒爸爸就帶著媽媽回去看你。”

安撫好女兒,我抬起不知何時已滿是淚水的臉,再次望向老婆。

“小夢,你聽到了嗎?女兒說想你。”

“我沒騙你,你要是再不出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黃知夢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可掙紮幾秒後,還是說道:“宇陽,隻要再等兩天,我們就有錢給果果做手術了。”

“你難道不想看到果果好起來嗎?為什麼要聯合節目組的人騙我放棄挑戰,還讓果果來配合你!”

她那沙啞的聲音透過厚重的玻璃傳過來。

她竟然不相信我!

這個認知讓我瞬間失去理智,我不顧疼痛,用手捶打著玻璃:

“黃知夢,你還不明白嗎!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果果沒時間了!就算你拿到一百萬、一千萬,甚至一個億,都救不了果果了。”

黃知夢煩躁地咬了咬嘴唇,眼神在我和鄧謙之間來回遊移。

幾秒鐘後,她眼神堅定地看向我,我的心猛地一沉。

“宇陽,你先回去陪果果,等明天我拿到錢,就回去陪你們。”

我無力地垂下雙手,透過玻璃崩潰地質問:“黃知夢,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陶宇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看看謙哥,同樣是孩子生病,他就比你冷靜多了!”

黃知夢在我的逼問下,顯得十分不耐煩。

“是啊!宇陽,你冷靜點,我看果果狀態挺好的!醫生就愛誇大病情,你別被忽悠了,別耽誤知夢賺手術費。”

鄧謙趁機拉住我的胳膊,邊勸邊拖著我往外走。

被他拽著,我動彈不得,可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鄧謙來的時候,明明說的是幫我勸黃知夢放棄遊戲,可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分明都是在阻止我。

而且他兒子也躺在病床上,等著骨髓移植,同樣需要大筆手術費。

我甩開他的手,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他被我看得心裏發慌,眨了眨眼,心虛地勸我:“宇陽,天也黑了,果果看不到你,估計睡不著。”

“再說,醫生隻是說可能,又不是一定,說不定就有奇跡發生呢?當務之急是陪著果果,我們先回去吧!”

鄧謙是我和黃知夢大學時的學長,以前我們三人關係很好。

但大學畢業後,鄧謙就出國了,之後我們便斷了聯係,

直到果果住院,我在醫院碰到同樣在照顧生病孩子的他。

現在回想起來,那次重逢太蹊蹺了。

與其說是緣分,倒更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

回到醫院,女兒果然還沒睡。

她努力睜開眼睛,虛弱地問我:“爸爸,媽媽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我心中的酸楚再也抑製不住,眼淚滴落在女兒的病服上。

果果似乎察覺到了,體貼地伸手幫我擦去眼淚:“爸爸別哭,果果不要媽媽了,有爸爸陪著,果果就很開心。”

女兒的懂事,讓我心中的憤懣漸漸平息,可另一股信念卻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我輕輕哄著女兒入睡,在她額頭親了親,暗暗發誓:

“果果,你放心,明天早上你一睜眼,就能看到媽媽了。”

我連夜打車再次回到遊戲現場,沒想到卻看到了讓我憤怒的一幕。

鄧謙居然還沒走!

我聽到他在安慰黃知夢,趕緊躲到一旁。

“知夢,再堅持堅持,150 萬到手,我們的兒子就有救了。”

我們的兒子?

一瞬間,困擾我多年的疑惑解開了。

怪不得黃知夢連自己女兒都沒時間陪,卻能抽空陪鄧謙的兒子樂樂去做檢查。

原來,樂樂根本就是她和鄧謙的孩子!

“黃知夢!”

我憤怒地喊出聲,兩人嚇得一哆嗦。

還是鄧謙反應快,他強硬地攔住我,臉上卻掛著一貫的虛偽關切:“宇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心如刀絞,沒理會他的花言巧語,直直看向房間裏的黃知夢:

“醫生說果果沒時間了,你來參加這個遊戲,不是為了女兒嗎?女兒都沒了,你要錢還有什麼用!”

“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明天早上一睜眼,能看到媽媽在身邊。”

黃知夢呼吸一滯,僵硬地轉頭看向鄧謙,似乎在向他確認。

鄧謙麵不改色,張口就來:“知夢,他瞎說的,來之前我問過醫生了,果果病情很穩定。”

“他這麼說,肯定是知道了你我的關係,想逼你中途放棄。這樣你就隻能拿到一半獎金,隻能救果果,放任我們的兒子去死。”

我向來嘴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但為了女兒,我隻能硬著頭皮反駁。

可還沒等我開口,黃知夢直接抬手打斷我:“你回去吧!遊戲結束後,我會去看果果的。”

我的憤怒和悲憤,在她的冷漠中瞬間消散。

我想不通,曾經溫柔體貼的老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情。

以前果果在幼兒園和小朋友起衝突,蹭破點皮,她都能氣衝衝地找到對方家裏,現在卻連果果臨終的心願都能不管不顧。

回到醫院,我一頭倒在果果旁邊的看護床上。

再次醒來時,耳邊是果果銀鈴般的笑聲:“爸爸是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果果的精神出奇的好,吵著要去遊樂園坐摩天輪。

我的心卻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我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我把擔憂藏在心底,抱起果果親了兩下:“行啊,今天咱們就去遊樂園。果果想玩什麼,咱們就玩什麼,玩到果果盡興。”

一整天,果果的笑容就沒停過,也懂事得一次都沒提媽媽。

傍晚日落時分,前一秒還對著我甜甜笑的果果,毫無征兆地從旋轉木馬上摔了下來。

我立刻飛奔過去,抱起果果朝著醫院拚命趕去。

在快要到醫院的時候,果果醒了一次。

她那原本渙散的瞳孔,在看到某個東西的瞬間,猛地聚焦起來。

“爸爸,那是媽媽的車,媽媽是不是出差回來,特意來看果果啦?”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動,眼底也湧起一絲欣喜。

“對呀,媽媽回來看果果了,說不定這會兒都在果果的病房裏等著呢!”

然而,當我們來到病房時,裏麵卻空無一人。

果果明顯變得無精打采。

我心急如焚,趕忙安慰她:

“媽媽這會兒可能也急壞了,正在到處找果果呢!果果乖乖聽醫生叔叔的話,爸爸這就去把媽媽叫過來。”

一走出病房,我再也沒法保持冷靜,瘋狂地撥打黃知夢的電話。

十分鐘過去了,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我失控地一拳砸在牆上,手上頓時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

這疼痛,讓我回想起之前勸黃知夢放棄遊戲的那天。

對了,鄧謙!

我一刻也不停地跑到鄧謙兒子的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黃知夢。

我二話不說,一把拉起她,喘著粗氣說道:

“快跟我走,果果想見你。”

“不行!”

“她不能走!”

兩聲拒絕幾乎同時響起。

黃知夢穩穩地坐在病床上,鄧謙則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果果快不行了,她就想見你最後一麵,黃知夢,她可是你的親女兒啊!”

黃知夢被我那雙布滿血絲、猩紅的眼睛嚇到了,下意識地跟著我站起來。

可沒想到,鄧謙一下子擋在了前麵。

“知夢,你剛剛不是才去過果果的病房嗎?你難道忘了值班護士說的話?”

黃知夢臉色瞬間變了,用力掙脫被我抓住的手。

“陶宇陽,你鬧夠了沒有!明明醫生說果果今天精神挺好,還跟你去遊樂園玩了一整天。”

“我真沒想到,為了不讓我給樂樂捐骨髓,你連詛咒自己女兒的話都說得出來。”

我崩潰地朝著黃知夢哀求:

“小夢,我真的沒騙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求你去看看果果,好不好?”

黃知夢的眼裏閃過一絲動容,剛要開口答應。

這時,手術醫生推著病床進來了。鄧謙趁機對黃知夢說:

“知夢,捐骨髓手術最多一兩個小時,也不差這一會兒。”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知夢躺在手術床上,被醫生推走。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女兒的病房,看到她小小的身軀,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棵馬上要枯萎的小樹苗。

可即便如此,她還對著我甜甜地笑著。

“爸爸,果果以後不能陪爸爸了。”

就這一句話,讓我趴在床邊,放聲大哭起來。

果果吃力地抬起她那瘦弱的小手,想要幫我擦掉眼角的淚水。

可是她力氣太小了,手也太小了,眼淚不停地從她的指縫間滑落。

“是不是媽媽欺負爸爸了?媽媽對爸爸不好,果果不要媽媽了。”

她氣鼓鼓地撅起小嘴。

“媽媽沒有欺負爸爸,她也想著果果,隻是媽媽有點事,過兩個小時就來看果果。果果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我試圖用黃知夢讓果果再多撐一會兒。

可這次,果果真的生氣了,嘟囔著說不要,然後慢慢閉上了雙眼。

“果果!”

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隨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聽到守在床邊的護士在小聲八卦。

“九床那個小男孩運氣真好,他媽媽就是最合適的骨髓配型,還湊到了一大筆手術費。”

“不像這個小女孩,這麼小就......”

她瞥見我醒了,立馬機靈地閉上了嘴,連忙轉移話題:

“先生,給孩子火化,需要通知孩子母親嗎?”

我麻木地搖了搖頭。

“不用,她沒有媽媽,所有手續我來辦。”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路過鄧謙兒子的病房,看到裏麵一副其樂融融的溫馨景象。

鄧謙正端著一碗湯,一會兒喂兒子,一會兒喂黃知夢。

我聽到黃知夢問前來查房的醫生:

“醫生,302 病房那個小女孩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她。”

醫生惋惜地歎了口氣:

“說來可惜,那孩子也是白血病,可沒你兒子這麼幸運,有合適的骨髓源。”

“她昨晚就搶救無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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