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的妻子永遠不知道,我暗戀了她整整十六年。
從她為我擋下那盆冰冷的水後,這份愛,便已經生根發芽。
甚至於,我為她放棄物理最後兩道大題,隻上她喜歡的航校。
可大學後,趙嘉柔卻無可救藥得愛上了玩咖方亦綸。
航院天才少女為愛翹課,打胎,跳橋自殘,隻為男友開心。
但方亦綸卻在她家破產後,直接斷崖式分手了。
我在她最難時,和她相親訂婚,甘之如飴得替她照顧父母,掏光積蓄,又陪她輾轉十幾個城市躲債。
我甚至為她放棄了自己的飛行事業,隻為她能在藍天中一展宏圖。
最終我的真摯,打動了趙嘉柔的父母。
所以五年前,他們催著趙嘉柔和我結婚生女。
我以為時間可以暖化趙嘉柔的心,如今才知她從未忘記過方亦綸。
我不再看互訴衷腸的二人,跌跌撞撞得離開醫院,忍著痛處理女兒的後事。
火化,銷戶,墓地。
我麻木得做完一切,已經是三天後,趙嘉柔卻還全然不知女兒去世的消息。
反而是她在自己的微信裏不停曬著自己和初戀去遊樂園,唱K,看電影的照片,仿佛想讓全天下知道她有多幸福。
可在之前,她的朋友圈卻連我的半根手指都要截掉。
漫漫黑夜中,我看著照片,仿佛被虛空扇了無數個巴掌。
我的心密密麻麻得疼著,可疼著疼著就睡著了。
可半夜,我卻發起了高燒。
燒得頭腦發渾時,我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扶起。
起初我還以為自己燒出了幻覺,但是聽到趙嘉柔的聲音時,我猛地反應過來不是幻覺。
我固執得不讓趙嘉柔碰我,可她今晚卻出奇得溫柔,喂我吃藥,給我降溫,忙了一整夜。
結婚五年,連我骨折癱瘓時,趙嘉柔都不願端杯水,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細心。
所以第二天我退燒時,還以為這是夢。
直到趙嘉柔喂完我吃藥,她猶豫再三得說道
“墨軒,我們離婚吧。”
望著妻子薄涼的眉眼,我突然意識到了她為何突然這麼好,原來是我該讓路了。
“好。”
我忍著疼,幹淨利落得答應了,又拿出了已經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
趙嘉柔看見離婚協議書,臉色一僵,她皺眉道。
“墨軒,你是在無理取鬧嗎?昨日的朋友圈,隻是圓亦綸的遺願,他想和我去之前約會的地方看看。”
“我與你也並不是真離婚,隻是亦綸隻有三個月壽命了,當初的事也是誤會。如今他的遺願就是和我舉行婚禮。說來,還是咱們欠亦綸的,這個遺願我不能不幫。”
說到這,趙嘉柔突然苦澀得笑了,好像在悲歎命運多舛,讓她和心愛的人分離。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緩緩道:“墨軒,我答應你,我會如你所願,待在你和瑤瑤身邊,直到永遠。你就別和一個將死之人吃醋了好不好?”
即便我現在心疼得快嘔出來,但我還是低頭簽了字。
趙嘉柔做好了一切我會不願的準備,卻沒想到我簽協議這麼爽快,快得她心中有點一絲不悅。
但也隻有一點點罷了。
得到想要的東西後,趙嘉柔迫不及待得就要去事務所離婚。
臨走之前,她仿佛是覺得有愧了,她回頭道。
“瑤瑤呢?是不是又出去玩了?我給她買了個發箍,一會你給她。”
說完,趙嘉柔將頭箍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得走了。
我望著,隻覺得極度諷刺。
因為這發箍是她和初戀看電影後的贈品!
此後三天,我都準備著資料,可就在我離開的前三天,趙嘉柔突然闖進家門裏,滿眼怒火得質問道。
“我,剛才是不是你讓瑤瑤去空管局哭鬧,說亦綸是第三者!我竟沒想到你這麼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