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非半年,本想回家給妻子一個驚喜,卻接到了物業打來的電話。
“李先生,您的房子裝修什麼時候拆除啊?”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什麼意思的時候,一段視頻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一群業主義憤填膺的堵在走廊,而門牌號赫然是我半年前新買的房子。
我火速趕到了現場,卻被人拎起領子:
“就你裝修的骨灰房是吧!媽的,你缺不缺德啊!”
什麼?骨灰房?!
1
“你今天他媽的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麵前的壯漢吐沫星子都要噴到我臉上,我被他們說得有些懵。
不等我解釋,鄰居更是直接指手畫腳起來。
“我就說最近家裏總覺得涼嗖嗖的,原來就是你家啊!”
“我家老太太最近還身體不舒服,你說你擺了這麼個東西在這,她能身體好嗎?!”
“你存心要害我們是吧!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在他們嘴裏,我變成了無良無德敗壞社會風氣的陰險鄰居。
看著人群情緒愈演愈烈,我深吸一口氣怒吼。
“停!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時揪住我的大漢發話了。
“解釋?你他媽解釋個屁!”
下一瞬,他一拳就打了過來。
我麵龐一痛,不由也帶了一點火氣,伸手就鉗住大漢的胳膊。
“你他媽打誰?!”
大漢哀嚎一聲,剛要再反抗,有人推開人群把我們拉開。
“哎呀,怎麼還打起來了?!”
我定晴一看,竟是姍姍來遲的物業。
大漢似乎也沒真的想打,解決問題才是主要,衝我直接就冷哼一聲。
我終於找到解釋的空隙。
“各位鄰居!我常年在國外,並不回家裏,這個房子的情況我並不知道!”
此話一出,卻沒有人相信,剛才幾個帶頭說話的更潑辣了。
“你嘴皮子一碰就說你不知道?誰信啊!”
我皺緊眉頭,拿著鑰匙就打開了房門。
這下不光是鄰居了,連我都微微一愣,睜大眼睛。
這都是什麼啊?!
整個屋裏映入眼簾的都是各種詭異裝潢。
灰黑窗簾,灰色地板,牆上各種黃旗,角落堆的全都是假人假紙錢。
而屋子的中間,是一個供台。
上麵是一張黑白照和骨灰盒。
我看清照片上的人之後,發現自己完全不認識。
這人是誰?!
看我呆滯,眾人立馬上前討說法。
我算是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義憤填膺了,確實晦氣。
可是晦氣裏,又有多少人想訛我,就不得而知。
我沒有心情搭理他們,隻是在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房子出國之前,我全權交給妻子吳曦裝修的,說按照她喜歡的來就可以。
她當時也是一口答應。
但是我們兩家現在並沒有喪事,到底怎麼回事?
我第一反應是會不會裝修隊故意惡心人。
想到這我便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吳曦打了電話。
“喂?”
電話很久才接通,聽語氣似乎剛睡醒。
我皺了下眉。
“吳曦,我回國了,你現在馬上來新房一趟。”
“......什麼?!你回來了?”
吳曦驚愕,不出三十分鐘她到了現場。
本以為我們都是受害者,誰知她看見一群人圍在門口有些臉色訕訕。
“這、這個房子是我要裝修的。”
2
“你為什麼要裝成這樣?!”
我震驚了,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
吳曦看我態度不好,也有了火氣,當即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當初不是說隨我喜歡的樣子裝嗎?現在跟我凶什麼啊!”
聞言,我更生氣,指著屋裏就怒吼。
“那也不能裝成骨灰房吧?你也不嫌晦氣!供桌上的照片是誰?誰死了!”
吳曦滿臉不愉快,似是不明白我為什麼在這麼多人麵前沒事找事,好一會才囁嚅。
“就是......陳辭前段時間帶著他媽出國治病。”
一說起這個名字,我就都想起來了。
陳辭,是她大學的白月光。
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和這個白月光關係匪淺,幾次打電話都被我捉到,最後又不了了之。
後來陳辭帶著他母親出國治病,沒了聯係,我們才得以順利結婚。
聽到這裏我也反應過來了,當即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他媽死了,你就把咱們的新房子給他媽當骨灰房?!”
我簡直怒不可遏。
這些年陳辭一直都是我心裏的刺。
我當初以為他走了一切就塵埃落定,甚至房本都寫了吳曦的名字。
沒想到現在還能死灰複燃!
吳曦卻上綱上線,毫無悔過的意思。
“什麼叫他媽死了?你能不能對逝者尊敬一點!陳辭已經給過補償了,什麼骨灰房隻是暫時的,等陳辭找到新的房子就把骨灰遷走!”
我嗤笑出聲。
“換走?他自己是沒有家嗎,非得選咱們市中心這套房子,吳曦,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吳曦聞言隻能解釋。
“陳辭家隻有一套郊區的老破小,那種房子住人就已經夠嗆了,再擺這麼大的法事不是難為人嗎?”
我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所以,他用自己家的老破小換我家的大三室?!你是不是還覺得他孝心感人啊?你馬上給我把家裏恢複原樣!”
吳曦此刻終於火了,直接跟我吵了起來。
“周嚴,你要幹什麼,我不就是幫個朋友的忙嗎?!至於在這麼多人麵前數落我嗎!我告訴你,在陳辭辦完事之前,我不可能恢複!”
我顫抖著指尖指了她半天,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當即腦袋一熱就衝進屋裏。
“周嚴你幹什麼?!”
吳曦見狀,有點慌了。
我舉起桌子上的遺照,不由分說就往地上扔去。
“不恢複原樣?這是我的房子!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
想象中的摔碎聲卻沒有出現。
“不行!住手!”
一個男人猛地撲過來接住了照片,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又是誰?”
我皺緊眉頭,剛要再問。
啪!
下一刻,吳曦的巴掌直接落在我的臉上。
“周嚴,到底有完沒完?!”
3
我被打得頭一偏,麵龐霎時紅腫起來。
我呆滯看著吳曦,沒想到自己會挨打。
這一巴掌可真是沒收著力,半年不見,就用這個迎接我。
但是吳曦卻沒有理我,甚至多餘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她倉皇跑上前,抓緊查看地上這個男人的強勢。
“陳辭,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磕到?”
隨著她出聲,我這才認出來這是多年之前有過一麵的陳辭。
怪不得能把吳曦迷得五迷三道,這張臉確實有點本事。
陳辭摟著遺照,臉上表情十分痛苦,嘴上卻不停說著沒事。
“沒事小曦,我就是磕了一下,沒關係!這件事我也有錯在先......”
陳辭這麼說著,還要堅持站起身,又刻意跌坐回去。
吳曦見狀,反而更擔心了。
我卻心裏微妙一哂。
她這種表情,這些年哪怕熱戀的時候我都沒見過。
還真是關心至極!
吳曦理所應當怪在我身上,抬頭惡狠狠看著我。
“周嚴,要是陳辭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隨著她放下狠話,我嗤笑出聲。
吳曦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扶起來陳辭,繼續威脅。
“還有,我走了之後你不能再動房間的東西,不然咱們這日子也別過了!”
她留下這句,便艱難扶著陳辭下樓玩去醫院。
陳辭回頭看我的時候,眼中滿是嘲諷。
我握了握拳頭,又強行忍下。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後,鄰居們也麵麵相覷。
他們顯然沒發現我這個業主真的不知道家裏發生這種事,甚至還被自己的妻子打了一巴掌。
物業這時候都不敢說話了,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
“周先生,這、既然是你的家務事,你也不想這個裝修,還是盡快解決房子的問題吧。”
其他的鄰居也紛紛附和。
我扯了扯嘴角點頭,他們這才散去。
看著屋裏的東西,我一時間隻覺得心痛。
我們戀愛三年,才結婚半年,吳曦現在就這麼對我。
某一瞬,我想把屋裏的東西全都打砸了,但還是忍住。
今天這些幺蛾子的事,畢竟與逝者無關。
我雖不信鬼神之說,但還是同意逝者為大。
這個房子是當初結婚的時候我掏空積蓄買的。
我是真的喜歡吳曦,才會決定跟她步入結婚的殿堂。
甚至也能原諒她過去的那些舊情未了的過錯。
畢竟誰還沒一個忘不掉的白月光?
白月光和結婚對象又不一樣。
當時買的時候,為了表示我對吳曦的在乎,我還在房子上加上了她的名字。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吳曦的反應。
彼時她愣了好一會,臉才因為激動而漲紅,下一刻眼淚就流了下來,直接伸手就擁抱住了我。
她哽咽著跟我許諾。
“周嚴,謝謝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輩子對我好,才半年就這樣?
吳曦,你這一輩子也不怎麼樣啊!
我不禁覺得嘲諷。
我在房子裏來回走著,查看哪些東西拆了之後會不會影響房子的後續裝修。
結果剛推開臥室門,就發現讓我目眥欲裂的一幕。
隻見簡單裝修過的臥室隻有一張簡易的小床,雖然沒什麼生活的痕跡。
可是地上卻有一個撕開的避孕套包裝袋!
4
我沉默半晌,才帶著包裝袋出門,強忍下心裏的嫌惡。
好啊!吳曦,我說你怎麼對他那麼上心,原來早就有了一腿!
我要是再晚點回來,說不定房子都是你們的了!
一路上,小區裏對我全都是指指點點。
經過骨灰房這麼一鬧,我已經徹底在小區裏出名了。
有人傳我被他們合起夥來騙了,有人說吳曦出軌被抓,還有說他們這個房子根本不是什麼骨灰房,就是害我這個原配的陣法。
我通通不在意,帶著包裝袋就去了醫院。
附近的醫院隻有一個,想都不用想。
在前台詢問病人名字過後,我一路上樓。
走到陳辭病房的瞬間,我就怒氣翻湧想要當場對峙。
忘不掉白月光是一回事,婚內出軌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就這麼合起夥來算計我?!
可我手剛伸到門把手那件事,卻突然聽到了裏麵的動靜。
陳辭語氣虛弱,話裏卻滿是感動。
“小曦,我沒想到當著那麼多人,你竟然會打周嚴。”
吳曦這時候開口,嬌聲回應。
“還不是因為他做的太過分了?甚至還想把伯母的照片也摔了,阿辭,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都無關緊要。”
我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順著門縫往裏望去。
隻見吳曦此刻小鳥依人的窩在陳辭懷裏,沒有半分羞恥和對我的愧疚。
而陳辭的手,此刻正在她的胸前動作。
麵對他的上下其手,吳曦顯得更享受了。
“再說了,這些事做了就做了,誰讓周嚴半年都不回來,讓我活守寡?”
陳辭微微應聲,上前吻住了她的嘴唇。
我突然覺得一陣作嘔,不由後退了兩步,氣得思緒轟然炸開。
我半年不回來?讓她活守寡?!
我不出去工作她吃誰的花誰的!
她在國內花錢大手大腳,還有臉在這裏指責我了?
裏麵的動靜還在繼續,很快就變得不堪入耳。
就這麼在醫院裏這麼肆無忌憚!
我深吸一口氣,火氣燒的肺管似乎都跟著疼,也沒有了進門對峙的想法。
這對狗男女,現在隻是揍他們一頓實在是太輕。
吳曦她骨子裏就是一個賤人!隻讓她身敗名裂怎麼能夠?
我拿著手機小心打開拍照,拍了好幾張照片之後又錄了一個簡短的視頻。
結束一切之後,我在手機上打下一段話。
《某女子聯合情夫養小鬼,想害死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