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小三,想結婚讓你老婆去當小三吧。」
這是我死前在周博實手機裏看到的最後一條信息。
我才終於明白我為什麼會從科研天才變成學術妲己。
周博實為了娶科室主任的女兒。
他哄我上了手術台,用鴨嘴夾打開我的宮頸。
告訴在場觀摩學習的醫學生。
「私生活糜爛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創口。」
診室裏的笑聲和筆記聲同時響起。
自此,我是騷女人的名聲傳遍醫院。
我在醫院上了一年夜班才獲取的轉正名額變成蘇蕪的。
兩人拿著我的研究成果,成為醫界傳奇。
告我抄襲,讓我賠了幾十萬,從此以後沒有一個醫院肯要我。
最後因為抑鬱症死在破爛的出租屋裏。
無人收屍。
再睜眼時。
我直接跪在醫院院長家門前。
「爸,媽,我後悔了。請你們原諒我。」
1
今天是我和周博實結婚五年的紀念日。
我躺在手術台上,聽著他的診斷。
「隻有私生活糜爛的人,才會留下這樣的創口。」
周博聞說完將撐開我宮頸的鴨嘴夾快速抽出。
不帶任何表情。
仿佛宣告了我就是一個騷女人的事實。
觀摩的醫學生,望向我的眼裏盡是鄙夷。
診室裏記筆記的聲音和嘲笑聲都在我耳邊縈繞。
蘇蕪和周博實貼的很近,笑得燦爛:「前天夜裏我還看到黎月怡在許導家裏呆了很久。」
蘇蕪的補充,更坐實了眾人的猜想。
我忍著不適,有些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上一世。
周博聞哄了我一夜,讓我答應去檢查婦科。
就是為了手術台上說那句私生活糜爛,用我的名聲給蘇蕪鋪路。
讓蘇蕪站在他身邊時,不會被人罵小三。
周博實檢查完成將衣服隨意丟在我身上,蘇蕪挽著周博實的手臂退出了診室。
眾人的討論聲依舊沒止。
「周主任好可憐啊,有個私生活糜爛的老婆。」
「要我就不忍了,給蘇蕪一個名分,甩掉這爛貨。」
「就是,周主任這種婦科聖手,科研又厲害,要什麼樣的找不到。」
我穿好衣服走出診療室,看著這個月的排班表,又全是夜班。
周博實坐上副主任的位置後,動用自己的特權給蘇蕪開綠燈。
將所有夜班都排給我。
而蘇蕪,上個半天班,還能早早下班去喝茶逛街。
我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周博實走進休息室,將午飯放在蘇蕪麵前。
像哄小孩一樣:「親手做的,嘗嘗看。」
飯盒打開,葷素搭配得當。
眾人哇聲一片。
「看著比食堂好吃多了。好羨慕啊。」
我啃著手裏的煎餅果子。
望著周博實,想起之前自己可笑的付出。
周博聞實操厲害,外科醫生都會格外珍惜自己的雙手。
在家裏,我從來不會讓周博聞碰任何家務。
連三餐都是我做好,一頓不落的給他帶的。
這雙手從來沒給我下過廚,如今為了蘇蕪,做的全是極費功夫的菜。
手上的煎餅果子還沒吃完,就被叫去周博聞的辦公室。
周博聞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醫院的轉正名額已經給蘇蕪了。」
我壓著心酸:「憑什麼?我上了半年的夜班就是為了這個名額,蘇蕪她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拿名額。」
周博實冷眼:「我真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憑什麼?憑蘇蕪是她爸是副院長,你苦讀十年,不如別人會投胎。」
我鼻頭酸澀。
周博實如今看不起我沒醫學背景。
可當初周博實的讀醫八年是我供的,我拿著父母給的一千五,掰成兩半用。
到了月底兜比臉都幹淨,不敢告訴父母,我就去兼職。
白天上課,晚上發傳單,深夜寫論文。
有時候寧願自己涼水就饅頭,都不願意看到周博實苦了自己。
我們一起牽手在苦水裏泡了八年,換來的是一紙離婚協議。
周博實看到我微紅的眼眶有些不忍:「畢竟做了五年夫妻,各自奔個好前程吧。」
我冷笑,如今搭上了副院長的女兒,在我麵前裝孫子呢。
我爽快的在離婚協議下簽上名字。
「婚可以離,但屬於我的名額,我是不會讓給別人的。」
周博聞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真是讀書讀傻了。」
這些情節和上一世一樣,我拿著離婚協議走出醫院大門,而後我就被造黃謠,被搶名額,被搶科研結果......
重來一世,我絕不可能那麼窩囊了。
我打車到了許久沒回的家門口。
按響門鈴後直直跪了下去。
「爸,媽,我知道錯了。」
2
爸媽看著跪在門前的我。
氣得流淚。
當初為了嫁給周博聞,不惜跟家裏決裂。
爸媽恨鐵不成鋼,把我關在房間裏,不準我和他見麵。
就這樣都沒改變我要嫁給周博聞的心思。
絕食三日後,爸媽終於鬆口。
讓我做出選擇,周博聞和父母隻能二選一。
我哭得快暈過去,磕了幾個頭,轉身走進了婚姻。
周博聞一直沒見過我爸媽,我嫁人後,偷偷回去看了好幾回。
我爸被我氣得提早退休,媽媽被氣出心肌炎。
當聽到我死訊的那一刻。
媽媽最終病發走了。
我爸被周圍親戚朋友嘲笑一個遍。
「生女兒果然沒用,胳膊肘往外拐,到老也沒有人陪。」
爸爸開始吃齋念佛,躲在家裏不出門,苦鬱而終。
想起上一世因為我的決定,一家人沒一個過得好,就後悔的直流淚。
我認錯態度誠懇,媽媽氣得捶我,最後還是心軟讓我走進了家門。
爸爸:「回家就好,以後別再來往了。」
我點頭:「已經離婚了。但屬於我的,周博聞還沒還回來。」
我照著周博聞的安排,去醫院交接。
沒爭取到轉正的名額,很快就要離職。
我收到周博聞的信息,三床的病人你去弄。
蘇蕪還不太熟悉業務。
周博聞的辦公室關著門,不時的傳出蘇蕪調笑的聲音。
「我的論文一個字都沒寫,你不是說黎月怡的科研能力很強嘛?」
「要不拿過來自己用,別浪費了。」
「就以她的背景,再努力十年也是趕不上我的。」
周博聞:「也是,能給我們做貢獻,她應該要感到榮幸。」
「她的論文都在家的電腦裏,我今晚就拷出來。」
蘇蕪打著哈欠:「昨晚沒睡好,都怪你,我想回去補個覺。」
周博聞語氣帶著心疼:「快去吧,你的班讓黎月怡頂上。物盡其用。」
我聽著這樣的對話,隻覺得心裏發冷。
這就認識了十五年的人,在我身上全是算計。
蘇蕪走出周博聞辦公室,看見正在換針水的我。
「黎月怡,知道你流產那天,周博聞趕不過來是在哪裏嘛?」
蘇蕪俯低聲音:「在我床上。」
「你哭著看著自己流了一地的血,但是周博聞在我床上開心得很啊。」
我懷孕三個月時,半夜肚子絞痛,我打電話給周博聞。
卻傳來敷衍的聲音。
「你自己是醫生,肚子疼這種小事,還用找我嘛?」
「我感覺是肚子裏的孩子有點不對勁。」
周博聞情緒被我激怒:「懷個孕,以為揣了什麼寶貝,一個勁的使喚人。」
我被掛了電話,打了幾十個都無人接聽。
隻能自己打車去醫院。
還沒到醫院,我身下就已經全是血了。
到醫院時,孩子早就流掉了。
我一個人在冰冷的病房裏哭到顫抖。
而電話依舊沒打通。
我冷笑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周博聞,出來。」
聽到我在周博聞辦公室門口大叫,蘇蕪變了臉色。
「你瘋啦,你幹嘛?」
「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事,我不在乎,但是我的轉正名額,我必須拿到手。」
3
蘇蕪笑得更張揚了。
「不就一個轉正名額嗎?你上了半年夜班都求不來的東西,我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收下了。」
「你不會以為周博聞會給你討回公道吧。」
周博聞一出來,蘇蕪立馬換了一副麵孔。
「博聞,你的前妻,嫉妒我轉正,說我不配。」
周博聞望向我時一臉失望:「你從前就算再怎麼無理取鬧都不會鬧到人前,如今倒是像個潑婦一樣。」
「你要是嫉妒,你去找蘇副院長申訴啊。」
「要是你能申訴下來,這名額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不然,你在這鬧破天也沒用。」
蘇副院長,不就是蘇蕪的爸爸嘛。
這對父女蛇鼠一窩,哪有一個好東西。
蘇蕪見周圍人越來越多,自己的小跟班小月也湊了上來。
頓時底氣更足了。
「黎月怡,我已經很包容你了。你自己的論文都是睡出來,這件事我們都知道。」
「看在同門的情誼上,我沒檢舉你,你倒來爭轉正名額。」
「像你這樣的醫德,就應該被吊銷執照。」
周圍的醫學生都是受過蘇蕪恩惠的,立馬開始附和。
「自己是學術妲己,就床上的本事厲害,還敢在這裏爭東西。」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科研天才。」
「再敢鬧事,直接舉報吧,這種人。」
蘇蕪挑釁的看著我,隻要她想要,就沒有得不來的東西。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我清了清嗓,沒理會蘇蕪的任何指控。
原本她嘴裏也沒一句實話。
「蘇蕪,你的畢業論文才是在周博聞床上睡出來的吧。」
我話剛講完,周博聞一巴掌就扇在了我臉上。
我被打得頭一歪,嘴裏有股血腥的味道。
「說什麼呢?有證據嗎?」
「蘇蕪也是你可以冤枉的嘛?」
需要證據嗎?
他們不就光憑一張嘴,在這胡說嘛。
原本幫腔的人變得更囂張。
「蘇蕪,我幫你報警吧,把黎月怡送警察局去。」
「還有沒有王法了,直接在這裏造謠。」
我坐等出頭的人報警。
蘇蕪攔下。
「算了,報警的話黎月怡就毀了,又造假又有案底,誰還敢要她。」
一句話直接讓所有人跳過報警環節。
還要稱讚她一句有肚量。
周博聞站在蘇蕪麵前,惡狠狠的盯著我,仿佛隻要我再說一句,下一巴掌就會落到我臉上。
人心向來如此難測。
當初愛上周博聞,就因為所有人都說我偷拿了舍友東西時,周博聞站在了我麵前。
如今他以一樣的姿態,站在了蘇蕪麵前。
成了那個冤枉我的人。
蘇蕪拍了拍我的臉。
「黎月怡記住了,我是名正言順坐上這個位置的。」
名正言順?用我研究了三年的論文嗎?
再來一世,不會還覺得我傻傻的坐以待斃吧。
讓狗男女再踩著我登頂。
我輕鬆一笑。
「是用我的論文,名正言順轉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