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野生攝影師,一次在婆羅洲沼澤穿行時不幸深陷泥潭,好在被國際環保部的江燼所救。
為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決定以身相許。
五年後,在荒漠裂穀,流產七次終於懷胎十月的我正甜蜜地拍著孕婦照,突然岩石滾落。
這一次,江燼沒有第一時間救我,而是轉身朝他青梅竹馬的妹妹林薇奔去。
我被壓在層層岩石下。
攝影機裏我與江燼過往的影像集使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
直到一個江燼與林薇的親密視頻彈出,我徹底崩潰。
醒來時,我躺在病房。隱隱約約間,聽見醫生告訴江燼“由於前七次胎兒實驗注射了太多藥物,這胎沒了她以後都不能再懷了。”
江燼冷漠開口:“比起薇薇的實驗和性命,許安失去的不過是孩子而已。”
“薇薇曾在我被毒蟲咬傷昏迷時替我吸出過毒汁。如今她命不久矣,我必須滿足她臨終前的所有心願。”
可是他不知道,真正救他的人是我,該死亡倒計時的人也是我。
1.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想動卻動不了。
直到半夜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快,許安是RH陰性血,趕緊抽救我的薇薇。”江燼語氣急促。
“可是夫人的身體狀況恐怕——”
“閉嘴!”
醫生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我掙紮地扭動身子,眼睛剛對上江燼的視線就被他注射了鎮定劑。
意識迷糊前,他在我耳邊低語:“安安,我們幫人幫到底。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可是,失血那麼多升我還有以後嗎?
一天又一天過去,我絕望地等待著休克後的死亡。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江燼為了我活命竟然命人從外抓了頭野豬給我輸血。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地活著。”醒來後的我瘋狂地捶打江燼的胸口,嘶吼著。
“安安,我不能失去你!”江燼握緊我的手。
“那我就應該失去我的孩子嗎?”我眼眶蓄滿了淚水。
“你告訴我,孩子屍體在哪好不好?讓我看一眼,就一眼。”我懇求他。
江燼眉頭一皺,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胎兒細胞已經被薇薇她們實驗室製成生物顯影液了。”
“乖,以後不提那個死胎了,多晦氣。”
“什麼?”
我光著腳,發瘋似地跑去質問林薇。
她抱著前幾天從野外撿回來的針鼴,眼中含淚道:“安姐姐,這隻小針鼴已經幾天沒進食了,你剛生產完,想必奶水充足......”
我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是不是我喂飽它你就告訴我孩子的下落。”
她用力點了點頭。
“好!”我迅速從她懷裏接過針鼴。
很快,針鼴吃飽後心滿意足地睡著了。而它身上的刺也將我胸前一片紮得鮮血淋淋。
“林薇,你開門,我喂完了,你還我孩子!”我不停歇地拍打著門,縱使上麵的鐵皮將我的雙手劃爛。
“啊!安姐姐,你這胸前的血是怎麼回事?我隻是借你的奶水,沒說讓你親自喂呀?”
“還有你的孩子不是個死胎嗎?怎麼會在我這呢?”
門開後,林薇裝作大驚失色的模樣。
“你少假惺惺了。我孩子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你自己心裏清楚。”我猩紅的雙眼瞪著她。
見我如此執著,她索性也不裝了。
“對呀,你前七個孩子都是我新藥物研發的試驗品。雖然這次岩石滾落也是我設計好的,但江燼選擇救誰可是他臨場決定的。”
這五年來,我懷了七次,流了七次。原來都是她做的手腳。
好不容易第八個孩子臨近出生,可卻再次被剝奪了生命。
更令人痛心的是,我十分信賴並且備孕過程中一直安慰我的老公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還聯合她一起欺騙我。
“你偷我男人,害我孩子。我跟你沒完。”
看著林薇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忍無可忍,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地。
“咳咳......”就在她快要窒息時,江燼衝了過來,將我一腳踢到在旁。
“你瘋了?薇薇是著名生物學家的遺孤,也是八年前大火我父親用命救下的人。”
“我能理解你痛失孩子的心情,但這也不是你殺害薇薇的理由。”江燼扶起林薇,怒罵我道。
“快,給薇薇道歉!”
見我無動於衷,他又派人將我按倒在地,朝林薇腳尖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我額頭破皮出血。
“江燼,你可知,她是殺害我們孩子的凶手啊!”我用指甲扣著地麵,悲痛地叫喊。
可是他不相信,他隻認為是我瘋了,將我鎖在了實驗室。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陪著你的孩子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出去。”
江燼冷冷的撂下一句,然後抱起林薇離開。
林薇看向我,臉上掛著一副得意的笑容。
2.
林薇是江燼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樣對待。
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背叛我。
那次江燼中毒,我替他吸出毒汁後,毒就迅速轉移到了我身上。
我自知活不了幾年,不想讓江燼有心理負擔以及過度悲傷,就讓林薇頂替救命恩人的身份。
可誰曾想江燼知道後,竟多次以報恩為由私下與林薇來往,其親密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我。
我心如刀割,隨後艱難地站起身,開始搜尋生物顯影液的蹤跡,可不巧一冊植物標本滑落。
裏麵每一頁都粘貼了不同的花草,風信子、鬱金香、朱頂紅......同時還附有批注。
我想起了每次我和江燼出去旅遊,他都要買一束當地的特色花,還是全程用手抱著。
我拍攝時還調侃他,“你一個大男人還
拿著花拍照啊?”
如今想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不禁苦笑。
江燼啊江燼,每次在我按快門的那一刻,你心裏究竟想的是陪你走過景點的我還是看到花時笑容滿麵的她?
我瞬間覺得喉嚨堵得慌,難受又刺痛,止不住的幹嘔。
可逐漸我意識到不對勁,好像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傳了出來。
不好,有人打開了毒氣培養箱。
我拚盡全力砸碎了觀測窗,眼看下麵就是鱷魚河。
思索幾秒後,我還是帶著身上的傷口跳了下去。
鱷魚感受到水麵的震動以及血腥的氣息很快湧了過來。
“救命啊......”眼看鱷魚已經發現我,我索性大喊大叫求救。
岸邊的江燼注意到後,立馬脫掉上衣準備下水。
可林薇卻突然拉住他,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暈倒了。
江燼猶豫了一下,可還是抱起林薇回了室內。
鱷魚咬住了我漂浮在水麵的長發。
為了活命,我不顧頭皮撕裂的疼痛拚命向岸邊遊去。
在江燼兩名助理的幫助下,我終於脫離了鱷魚群。
但經醫生診斷,我的毛囊組織受到了嚴重損傷,無法再長頭發。
回憶起曾經長發飄飄的自己,再看著如今光禿禿的頭頂,我忍不住將鏡子摔了個稀爛。
江燼聞聲走來,遞給我一個盒子,情緒激動地說,“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你滾吧,我不想知道。”我無力地推開他。
“別啊!這可是我命人精心為你打造的假發。”
“來,你看看。”說罷江燼就替我戴上了假發。
“嗯?好像還行。”我看著頭發又恢複成原樣,擠出了一絲微笑。
隔天我在礫石灘拍照,爭取在死亡之前留下自己最美的樣子。
照片正在手機相冊上傳中。
突然,我看見江燼朋友圈的更新,配文“零碎的島嶼終會找到海,你是我此生唯一且堅定不移的選擇。”
照片中的江燼以沙灘做背景,與林薇十指緊握。
在我的印象裏,他是個不愛發朋友圈的人。
我懷胎十月,拍了那麼多孕婦照,也沒見他發過一張。
底下的評論還在不斷刺痛我的心。
“江總與嫂子真幸福,祝久久!”
“江總真是世上為數不多深情且專一的好男人啊!”
“這麼甜不要命啦!”
......
我關掉手機,繼續拍照。
突然我從攝像機中看見有個黑影掠過,我立刻警惕起來,“誰?”
3.
“安姐姐,這麼巧,燼哥哥也在這裏陪我拍照呢!”
“我還怕你心情不好不願出門呢!哎呀,早知道我就約你一起了。”林薇嬌聲嬌氣地說。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她。
“安姐姐,我為你做的假發看來還挺服帖的。”她打量了我一番。
“什麼?”我發怔。
“安姐姐,你不知道嗎?這些假發是我特意從那些土著村民的屍體上搜刮的。不過你放心,都已經消過毒了。”
一股惡心感瞬間從胃部衝上喉嚨,我重重地將假發帽甩到了她臉上。
正準備走,她卻衝過來,直接搶走我手中的相機。
“安姐姐,剛才我也入境了,我看看照得好不好看。”
“你憑什麼搶我的東西?”我火氣直往上竄。
剛從她那搶回來,她就摔倒在了沙坑裏。
江燼過來看見林薇臉上、身上全是沙石,厲聲質問我道:“怎麼回事?”
林薇拉住了他,小聲啜泣著,“都是薇薇的錯,薇薇做的假發讓姐姐不滿意了,所以姐姐才不借我相機,才逼我去吃沙子......”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我緊握拳頭,麵色漲紅,心中的怒火就要爆發。
“許安,你一而再再而三欺負薇薇,我若是放任你不管,怎麼對得起我們兩位父親的在天之靈。”江燼衝我大吼。
嗬,為了不辜負兩位父親,所以我就該受委屈嗎?
我在野外受傷,他隻會輕飄飄一句“注意安全”;林薇一旦外出,他恨不得把所有醫生都派去跟隨。
我舉辦攝影展,他不聞不問;林薇每開一個新的研究項目,他直接投入大量資金。
我一件衝鋒衣穿了八年,他誇一句“質量不錯”;林薇不用等換季,他主動命人將最新款衣服直接添到她衣櫃。
“江燼,你這麼護著她,幹脆和我離婚再娶吧,這樣你就可以護她一輩子了。”我提議道。
江燼臉色驟然變大,隨即一聲令下“將夫人用沙土活埋,隻留一根管子插在鼻孔出氣。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挖她出來!”
“江燼!不要!”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