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子墨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直到那天,我發現自己精心準備的二十歲生日派對變成了他和我閨蜜的求婚現場。
她穿著我奶奶親手織的那件獨一無二的毛衣,笑靨如花地站在燭光中央。
我衝上前想扯下那件毛衣,卻被保安攔住,眾人指指點點說我瘋了。
就在我無助崩潰之際,發小陸向晨帶著一束向日葵,溫柔地為我擦去眼淚。
他說:“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我信了他的承諾,也接受了他的告白。
三年後的某個雨夜,我卻在醫院的走廊裏聽見他和好友的對話。
“向晨,你真的放下小柔了嗎?”
“怎麼可能,要不是小柔當時選了程子墨,我又怎會娶了沈悅?”
“我隻是不忍心看她受傷,可現在我隻希望沈悅能主動離開,我真的好累。”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1.
咖啡廳的角落裏,陸向晨握著滾燙的美式,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飄雪。
“小柔下周就要去國外了,隻要她能追尋夢想,我怎樣都無所謂。”
“看著她站在舞台上的樣子,我此生無憾了。”
他癡迷的目光仿佛穿透玻璃,看到了小柔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
陸向晨抿了一口咖啡,語氣突然變得尖銳:
“要不是沈悅那天在生日會上大鬧,非要搶那件毛衣還把小柔嚇得躲進了化妝間,我也不會一時心軟答應娶她。”
而此時的我,正頂著漫天大雪,手裏捧著親手烤的蛋糕站在門外。
積雪沾濕了我的頭發,寒意滲入骨髓。
我渾身僵硬,卻聽他繼續說:“她就像個跟屁蟲,從小學到現在,甩也甩不掉。”
“要是沈悅能識相點主動走人就好了,我還能去國外陪小柔學舞。”
手中的蛋糕仿佛千斤重。
今天是陸向晨的生日,我特意請了假,用奶奶教的配方做了他最愛的紅絲絨蛋糕。
原來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跟屁蟲。
心口鈍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一旁的張明昊皺起眉頭,他是我們從幼兒園就認識的發小,聽不下去這種話。
“你夠了向晨!都結婚三年了!小柔要是真那麼好,怎麼會一邊吊著你一邊準備出國?”
陸向晨猛地抬頭,眼神淩厲:
“閉嘴!不準你這樣說小柔!她為了照顧生病的媽媽才留在國內,她最善良了!”
我恍惚間想起那個雨夜。
我看著精心布置的二十歲生日派對變成了小柔的求婚現場,沒人告訴我半句。
還讓我親眼看著奶奶織給我的毛衣穿在小柔身上。
程子墨扔給我一張支票,讓我別破壞氣氛。
我什麼都不要,隻想要回那件承載著奶奶最後心意的毛衣。
那是奶奶躺在病床上,一針一線為我織的最後禮物!
可我卻被程子墨當眾羞辱,說我是瘋子,還讓人把我推到了門外的泥水裏。
我蜷縮在雨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那時,陸向晨撐著傘出現在我麵前,給了我一絲溫暖。
他輕輕把我扶起來,為我擦幹淨臉上的泥水和淚水。
緊緊抱住我說:“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等我平靜下來,他掏出一枚向日葵戒指單膝跪地,在眾人麵前承諾:“這輩子,我隻會讓你幸福。”
最後小柔還了毛衣,程子墨也被趕出了派對。
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溫柔體貼,細心照顧,全都是為了成全別人的愛情!
淚水無聲地滑落。
一千多個日夜,他演得太過完美,連一絲破綻都未曾露出。
我以為觸手可及的甜蜜,竟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我的發小和閨蜜,都在利用我的真心演著荒謬的戲碼。
諷刺至極,可笑至極。
2.
我強忍著淚水,逃也似地離開了咖啡廳。
回到家,我癱坐在飄窗前,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
顫抖的手指點燃生日蠟燭,插在那個他永遠不會吃到的蛋糕上。
陸向晨忘記了,今天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願這場雪能帶走所有回憶。
既然他心裏隻有小柔,那我就徹底消失,讓他去追尋所謂的真愛。
我打開手機,訂好了三天後的機票。
淚水打濕蛋糕,我卻還是執拗地一口一口吃著。
門鎖轉動的聲音突然響起。
抬頭時,正對上陸向晨醉醺醺的雙眼。
看到我獨自坐在黑暗中哭泣,他立刻慌了神,踉踉蹌蹌地朝我走來。
“寶貝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剛才和張明昊喝了點酒,下次我一定早點回家陪你。”
他緊緊摟住我,溫熱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的心卻像被刀絞一樣疼。
多諷刺啊,他明明不愛我,卻能演得如此動情。
記得新婚時,他總說要去舞蹈學院教課到很晚。
我不高興地鬧過,他就說:“懂事的妻子要支持丈夫的事業。”
我那時還天真地信了,後來他才勉強答應不超過晚上十點回家。
現在我懂了,他是要給小柔補習舞蹈。
見我不說話,他捧起我的臉,輕聲喚道:“老婆?”
陸向晨盯著我空洞的眼神愣了一下。
心裏莫名湧上一絲不安,仿佛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溜走。
“沒什麼。”我別過臉,躲開他的觸碰。
此刻他的每一個親昵動作都讓我作嘔。
陸向晨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怎麼了?”
“老婆,我的生日禮物呢?”他像隻大型犬一樣蹭著我的肩膀,裝出甜蜜的樣子。
生日禮物...
我苦澀地想起那個藏在抽屜裏的相冊。
整整一年的點點滴滴,我偷拍下他每一個生動的表情。
他不配擁有。
我剛要找借口搪塞,卻聽他溫柔地說:
“其實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在身邊就夠了。”
這話讓我心頭一暖,可下一秒就被現實狠狠打醒:
“對了,小柔下周要去國外了,她說想在臨走前辦個小型舞蹈會。”
“你不是有個舞蹈房閑著嗎?讓她用一下吧。”
“乖,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但你不要和她計較。”
“她媽媽病重,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演出了。”
他輕撫我的後背,眼裏滿是真誠的關切。
我冷笑一聲:“好啊。”
若不是今天聽到真相,我一定又會和他大吵一架,最後還是我低頭認錯。
這樣的戲碼上演了三年,我已經厭倦了。
隻是不知道,陸向晨這麼牽掛小柔,程子墨知不知道自己未婚妻的真麵目。
3.
程子墨向來高傲自負,獨占欲極強,從不低聲下氣求人。
陸向晨倒是為了他的小柔操碎了心!
既然如此,我也該送他們一份臨別禮物。
陸向晨見我輕易答應,絲毫沒察覺我的異樣,如釋重負地笑了。
“寶貝,我去衝個澡。”他解開圍巾,一邊看手機一邊走進浴室。
從前他洗澡時總是把手機放在外麵,更不會磨蹭這麼久。
聽著遲遲未響的水聲,我拿起他落在茶幾上的手機。
陸向晨,你的溫柔和深情。
我一點都不稀罕了。
解鎖界麵映入眼簾的是他凝視著舞台的照片。
我曾問他為什麼這麼喜歡看芭蕾。
他隻是笑著搖頭。
小柔,芭蕾舞者......一切都明白了。
輸入小柔的生日,手機應聲解鎖。
主屏幕上赫然是LXC&XR的藝術字。
置頂對話框裏躺著一個叫“小天鵝”的聊天,後麵還跟著三顆紅心。
那不是我的昵稱。
記得我曾無數次把自己的備注改成“最愛的人”,可每次都會被他改回來。
他總說:“感情不在這些表麵功夫,你別總動我手機了。”
原來從來都不是不能改,隻是我沒資格改。
鬼迷心竅般,我點開了小柔的社交賬號。
最新的動態就在今天。
她穿著白色芭蕾舞裙在舞蹈房裏旋轉,鏡子裏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分明是陸向晨!
他手腕上還戴著我們的情侶手環。
我諷刺地想起他說要回家陪我過生日的承諾,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生日、情人節、結婚紀念日......原來每一天他都在陪她練舞!
看遍世界的舞台、聽遍城市的音樂會、遊遍最美的藝術館......這些浪漫我從未擁有過。
我精心策劃的每一次約會,他總會因為各種理由爽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他要去給他的小天鵝當專屬觀眾。
而我還天真地以為他是在為我們的生活打拚。
我一邊翻看著他們的點點滴滴,一邊用另一部手機拍下證據。
這些出軌的鐵證,足夠他淨身出戶了。
等陸向晨洗完澡,我已經把證據發給了律師,等待擬定離婚協議。
文件剛發出,就被他瞥見了屏幕。
陸向晨瞬間慌了:“老婆,誰要離婚?”
我漫不經心地關掉屏幕:“我朋友發現老公出軌,想請律師擬份離婚協議。”
陸向晨鬆了口氣,見我神色如常,徹底放下心來。
這三年,雖然不愛我,但他覺得自己照顧得很好,篤定我不會提離婚。
他俯身想親我,我卻突然想吐。
轉臉錯開他的吻。
他呆在原地,眼中閃過慌亂。
4.
回想起來,他很少主動親近我,每次都是在我生氣後才會格外溫存。
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切。
原來他把那些溫存,也當作是對我的施舍和補償。
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推開他:“我今天太累了,想休息。”
陸向晨體貼地幫我掖好被角,在我額頭落下輕吻。
“晚安我的寶貝,愛你。”
我在心裏冷笑。
你的愛,我一文不值!
接下來幾天,我悄悄收拾行李,把重要的物品都寄往國外。
連我的舞蹈教室也轉讓給了遠在歐洲的朋友。
陸向晨這段時間忙著排練,隻讓助教來拿了家裏的備用鑰匙,完全不知道我的動作。
我也不必擔心他會因為離婚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臨行前一天,我破天荒地去了舞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