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啊!沉淵哥哥......你!你居然......”
嶽沉淵像是被這一嗓子喊回了神,胸口起伏的幅度愈加大了起來,沒有對焦的眼神也找回了幾分清醒,終於看清了此時他的眼前,那張酡紅的臉。
是雲舒。
嶽沉淵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完全無措起來。
許妍的哭聲斷斷續續,一字一句都刺得雲舒耳膜生疼。
“我明明把沉淵哥哥扶到了我們的主臥,然後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回房間看到他不見了,還以為是去一樓找陳阿姨,誰知道......誰知道......”
“雲舒,我知道你一直對你哥哥有......那樣的想法,可是你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你居然主動勾引沉淵哥哥!他可是你的繼兄啊!”
雲舒一開口,嘶啞的嗓音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
“你在放什麼屁?我一回來就待在自己的房間,之後......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你憑什麼說是我主動勾引?”
許妍冷笑著,尖尖的手指幾乎指到了雲舒的鼻尖:
“嗬,你的意思是,沉淵哥哥自己上了你的床?還是說我主動把自己的未婚夫送到了你的床上?雲舒,你從小被慣壞了,但也不能這麼信口雌黃吧!”
雲舒毫不客氣地反駁:
“你這種腦子有病的人,能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連台上哪把刀可以用都記不住,把人送錯房間是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嶽沉淵已經從雲舒的身上離開,扶著床頭,垂眸默默站在一旁,讓人看不出情緒。
許妍拉著嶽沉淵的胳膊哭訴,讓他替自己做主,懲罰這個出言無狀的妹妹。
雲舒也定定地看向嶽沉淵,等待著兄長的發落。
她還是不死心,還是想看看,剛剛還在和自己溫存的男人,此時能說出多無情的話來。
嶽沉淵終於抬起眼眸,神色複雜地盯著雲舒,開沉沉口道:
“今天......是我做的不對。不管你怎麼想,用了什麼手段,我都不能......”
“但是雲舒,你對妍妍說的話太過分了,她是你未來的嫂子,你應該尊重她!我真是把你慣的無法無天了......”
“我會叫停你所有的演出,以後你就禁足在你的房間裏,好好反省吧!”
雲舒呼吸一滯。
她不敢相信,嶽沉淵這樣說,豈不是落實了她“勾引”的事實?
“什麼叫不管我用了什麼手段?嶽沉淵!剛剛是你瘋了一樣親我,抱我,在我耳邊喊許妍的名字,是你......”
話音未落,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了雲舒的臉上,掌風淩厲,像是一點都沒有收著勁,一點都沒有留情。
嶽沉淵的手還停在半空,赤紅的雙眼寫滿了憤怒,他幾乎是從喉嚨裏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雲舒,不要不知好歹,我是你哥哥,我怎麼會......”
雲舒捂著臉,心頭的怒火卻驟然平息了。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很可笑,嶽沉淵很可笑,她會因為嶽沉淵痛苦,也很可笑。
她的哥哥死都不願意麵對自己的感情,她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嶽沉淵摟著許妍出門,重重地摔上房門。
哢噠的落鎖聲響起的同時,雲舒腦海中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愛意減至百分之四十,目前清零進度——百分之六十,請宿主再接再厲,早日離開!”
雲舒垂眸,目光落在了房間角落的兔籠裏,想要看看自己的小白這幾天過得怎麼樣,陳阿姨有沒有給它換新鮮葉子。
但在看到空蕩蕩的兔籠時,雲舒的瞳孔驟然放大。
兔籠的門打開了,裏麵空無一物。
小白是雲舒第一次登台表演時,嶽沉淵為了慶祝,給她精挑細選的小白兔,非常聰明可愛,已經成了雲舒可以分享秘密的好朋友。
每次雲舒對著它講話時,它一抖一抖的耳朵都讓雲舒覺得,小白能聽懂她的話。
後來小白陪她一起參加了一場又一場的演出,每次她把小白從魔術帽裏“變”出來的時候,就會看向台下的嶽沉淵,兩個人相視而笑。
像某個隻屬於他們的秘密。
但在許妍回國後,小白就永遠被她留在了房間裏,隻在回家後被她抱在懷裏一言不發地順毛。
雲舒不肯帶小白上台,就是對嶽沉淵的不滿和賭氣,嶽沉淵看在眼裏,但隻是不知可否地吩咐陳阿姨,不要忘了給小白定期清洗籠子,許妍不喜歡兔籠散發的味道,嫌臭。
但現在,小白不見了。
雲舒跌跌撞撞地下床,找遍了整個房間,卻始終不見小白的蹤跡。
她慌亂地想要開門,問問陳阿姨有沒有看到小白,是不是在給它洗澡,卻發現門被鎖了起來。
對啊,剛剛嶽沉淵親自鎖上的門,讓她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