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的光照在秦盛臉上,他膝蓋上攤著本《金剛經》。
我光腳踩在地毯上,半透明的黑色蕾絲情趣衣掃過他的褲腿。
"媽說這個月再懷不上孩子,就要找醫生。"我伸手解他襯衫扣子,"排卵期就在今晚。"
佛珠突然硌在我鎖骨上,他合上經書:"明天讓保姆燉補湯。"
又是這句話!
四年了,每次我靠近他就像躲瘟神。
我直接跨坐到他腿上,裙子滑下半邊肩膀。
"裝什麼正經?"我抓著他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周同學群裏都在傳,林月下個月回國......"
佛珠繩子突然斷了,木珠子劈裏啪啦砸在地上。
秦盛猛地站起來,我摔在茶幾角上,肚子撞得生疼。
"不許提她。"他背過身整理衣服,耳朵通紅。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林月的消息跳出來:【阿盛,記得穿紅襯衫來接我,就像我們8歲那年】
我抓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摔過去:"當年要不是你爸用林月家的生意逼你,你會娶我?"
他蹲下撿佛珠,手腕上還有我上次咬的疤:"是你自己要簽協議。"
我衝進隔壁佛堂,抓起供桌上的青瓷瓶就往地上砸。
樓下保姆喊:"先生,太太又摔東西了!"
"讓他們吵!"婆婆的聲音從監控裏傳出來,"早該讓這瘋丫頭滾蛋!"
秦盛突然抓住我胳膊:"膝蓋都青了,上藥。"
"用不著!"我甩開他衝進衣帽間,滿櫃子36碼的裙子刺得眼睛疼——全是按林月尺寸買的,連內衣都是她的70B。
行李箱"砰"地撞倒鏡子,結婚證從抽屜掉出來。
照片上他板著臉,我抄起剪刀就要剪。
"你瘋了?"秦盛搶過結婚證塞進兜裏,"下周三爺爺過大壽......"
供香的爐子被我撞翻,香灰撲了他一臉。
我扯斷佛前的珠鏈:"讓你爺爺找林月當孫媳婦吧!"
外麵下著暴雨,我拖著箱子衝進雨裏。
秦盛追到門口時,我正把他送的愛馬仕包扔進水池。
"宋晚!"他淋著雨喊,"你現在走,宋家那個工程......"
黑色轎車衝出大門,後視鏡裏他站在雨裏越來越小,最後變成門口一盞晃動的路燈。
我把車停在跨海大橋上,雨刷瘋狂擺動。
手機彈出秦盛秘書的消息:【夫人,秦總在找婚前協議,要把佛堂拆了】
伸手擦臉時才發現滿手是血——剛才撕結婚證被紙劃破了。
在冰箱裏摸出威士忌,混著血咽下去。
突然想起19歲那年,我躲在佛堂看他念經。
陽光照在他手腕佛珠上,我許願要嫁給他。
現在才明白,佛前點的長明燈,生來就隻能看著佛像。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震動,屏幕上跳著"媽媽"兩個字。
我剛按下接聽,尖利的罵聲刺破雨聲:"你現在馬上滾回來!秦家把城西項目停了!"
雨刷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停就停吧,反正......"
"你爸心臟病要犯了!"媽媽帶著哭腔喊,"王總剛打電話說建材款要提前結,三千萬!三千萬啊!你把秦盛氣成這樣,是想讓我們全家跳樓嗎?"
方向盤猛地打滑,車頭擦著護欄蹭出火星。
我死死踩住刹車,威士忌酒瓶從儲物格滾出來,裏麵的液體浸濕了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