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玉佩收好,走出院子時,聽到溫逸塵和手下人在書房的對話。
“公子,柳小姐的嫁衣做好了,是按照您的命令請了數百個工匠連夜趕製的。”
“隻是沈軍師,萬一她負氣離開,我們怕是要全軍覆沒......”
溫逸塵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我從見到依雪第一眼的時候就在等這一天了,明日她會成為我唯一的妻子。”
“至於沈衿,她還知不知道,明天我自有辦法讓她察覺不出來。”
“不過你們最好給我把嘴巴捂嚴實了,走漏一點消息,我要你們的小命!”
雖然已經決定離開,可是聽著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如此戲謔嘲諷的談論我的卑微,心中還是泛起苦澀。
看來顧歡說的對,原來一廂情願到頭來,是真的沒有好下場。
回到房間後,我開始收拾東西。
隻是這十年間,我一直圍著溫逸塵轉,屬於我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
隻有溫逸塵送的一株彼岸花,現在也逐漸枯萎,就像是銅鏡裏映出來的自己。
我都快忘了我曾經也是個愛珠釵羅裙的小姑娘,然而我卻被困在了溫逸塵編織的美夢中。
我毫不猶豫的將那些花連根拔起,隨後丟到一邊。
就在這時,溫逸塵正好走進來。
他皺著眉頭問,“你扔了什麼東西?”
我麵不改色的回,“沒什麼,一些沒用的東西而已。”
溫逸塵不疑有他,兩步走到我的身前,張開雙臂想要抱我,但是卻被我躲開。
他擰著眉,聲音溫柔,“你還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
“依雪孤苦伶仃,我隻能把她接到身邊。”
我先是一愣,溫逸塵從來不會軟下身段哄我。
難道他是知道我準備離開了?
我下意識的緊繃起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理解。”
他鬆了一口氣,而後拉我的手,“我就知道我的沈衿識大體,現在我們四麵楚歌,你要盡快想出破解之法啊。”
“明天我有些要事不能陪你。”
看著他真摯的眼神。
我很想問一問溫逸塵,我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麼?
一個為他衝鋒陷陣的棋子麼?
我不想自己的十年都是如此的糊塗。
“逸塵,如果我想你明天娶我,你會願意麼?”
還沒等我說話,就被他冷冷地打斷。
“沈衿,你能不能懂點事。”
“顧歡的軍隊困住我們一個月了,隻要走一錯一步,我就會滿盤皆輸,現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嗎?”
瞬間我對溫逸塵最後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現在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隻是因為對象是我。
答案早已知曉,我也何必自討沒趣。
我用苦笑掩蓋眼中的悲傷。
溫逸塵見狀,軟下調子安撫,“沈衿,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今天我留下來陪你,好麼?”
還不等我拒絕,溫逸塵的貼身侍衛就找了過來,他將溫逸塵拉到一旁。“公子,柳姑娘心痛不止,大夫說隻有城外懸崖邊的靈芝才能救她。”
溫逸塵沒有一絲猶豫,“我現在就去摘。”
城外駐紮著顧歡的人馬,始終虎視眈眈,就等著溫逸塵出了什麼差錯,然後將他一網打盡。
若不是我這些時日與他對戰,溫逸塵早就被他俘虜,還談什麼皇位?
隻是我沒想到,原來他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沈衿,我還有些要事要商量,你不必等我了。”
我知道這是柳依雪在向我示威。
我沒有挽留也沒有拆穿,隻是默默的看著他神色匆忙的向城外趕去。
他離開後不久,柳依雪笑吟吟的倚在我的門前,“沈軍師,隻是我一句話,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我的良人啊?”
“我看你也蠢笨的很,連愛了十年的男人都留不住。”
我無視了她的挑釁,“柳小姐還是回去躺著吧,免得被人發現你是裝得。”
說完便將她趕出了門。
她一離開,顧歡的信鴿就飛了過來。
隻是垂在它腿間的竟然是兩枚小小的玉柱,信箋緩緩打開,瞬間我就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