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港城人人羨慕的灰姑娘。
五年來,江氏集團掌舵人江林為了我這個小助理,拒絕了身邊所有的鶯鶯燕燕,隻為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前夕,他摸著我還未顯懷的肚子,告訴我,江太太非我不可。
然而婚禮當天,江林接到綁匪的電話。
沒有絲毫猶豫,用我換了被綁的喬婉柔,他的白月光。
三個月後,我衣衫襤褸,大著肚子,瘸著腿一拐一拐地,回到了江家。
江林厭惡地看了我一眼。
“自導自演這場苦肉計有什麼意思?”
“婉柔已經告訴我了,那天綁架她的人都是你安排的。”
“既然回來了,趕緊跟婉柔道歉,這三個月,她睡不好,吃不好,都是被你害的。”
江林將我拉拽到喬婉柔身邊,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我吃痛無力地跪下,露出受傷變形了的左腿。
喬婉柔眼角垂淚,假裝扶我,“江林,溫欣都懷孕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不過,溫欣這胎應該得有五個月了啊,這肚子怎麼這麼小啊?是不是......”
喬婉柔話說到此,驚訝地捂著嘴,“溫欣,我知道你生江林的氣,怪他用你換了我,但你也不能打了江林的孩子啊!”
“那你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啊?”
我錯愕地抬起頭,逃亡路上的饑餓和恐懼深深地嵌入骨髓,一時間沒有明白喬婉柔的意思。
“孩子?”
“我隻有這一個孩子啊!”
1
聽到喬婉柔的話,江林怒不可遏地拉起我。
“溫欣,你就這麼饑渴嗎?說,這個野種是誰的?”
看到江林眼裏的嫌惡,我趕緊抓住他的手,焦急地解釋道:“是你的啊!江林,我隻有這一個孩子啊!”
江林眼中閃過一絲懷疑,身邊的喬婉柔上前。
“阿林,算了,上次婚禮之後,她和那些綁匪都消失了,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現在人回來了,你就別計較了。”
江林想起那天膀大腰圓的五六個綁匪,眼裏的怒火越來越盛。
一把甩開我的手,像是躲避臟東西一樣,“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說完,江林拖拽著我,將我鎖進車裏,吩咐保鏢開車到了醫院。
一路上,無論我如何解釋乞求,江林隻覺得厭煩,甚至讓人我封了我的嘴。
被按在手術台上,江林冷漠地站在旁邊,他渾身冰冷的氣息,像一把把手術刀淩遲我的身體。
我用盡全身力氣掙紮,摔了下來,不顧頭上的傷和腹部的疼痛,拽著他的褲腳,眼淚混著血流下,悲戚地看著他。
“江林,孩子真的是你的!”
“等生下來,我們做親子鑒定好不好?”
我直勾勾地看著江林,滿眼都是期盼。
江林麵色稍稍動容,似乎在思考我的話。
喬婉柔低下身,“哎呀,溫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頭都磕破了。”
“啊!”
喬婉柔跌坐在地上,手護著小腹,一臉驚慌地看著江林。
“溫欣,我知道你怪江林選了我,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是現在不行,畢竟......”
喬婉柔欲言又止,一臉善解人意模樣,
“阿林,要不算了吧,溫欣也不是故意推我的,都是母親,我知道,她隻是想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
江林一腳踢開我,“為了一個野種,你已經殺了我的孩子了,現在連婉柔肚子裏的都不放過!”
他揮揮手,厲聲道:“還不動手!”
看著喬婉柔護著腹部,江林對她的保護,我自嘲地笑了笑。
任由保鏢再次將我綁在手術台上,粗糙的綁繩磨礪著我的手腳,劃出一道道血痕,而我卻絲毫不再掙紮。
這個孩子是不是江林的,根本不重要。
為了保護喬婉柔,我和孩子隨時都可以被他遺棄。
江林小心翼翼地抱起喬婉柔,轉身離開手術室。
在麻藥推進身體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的子宮一起取了。”
“我江家的孩子決不能從這樣一個女人的肚子裏出來。”
我眼裏一片死寂,看著無影燈裏醫生劃開我的肚皮,陷入了黑暗。
2
“婉柔,到時候我會讓媽認你做幹女兒,等你的孩子生了,他會是我江氏唯一的繼承人。”
“如果不是五年前,你從海外彙給我那筆錢,江氏早就不複存在了。”
迷迷糊糊聽到江林的聲音,睜開眼,江林正輕輕拍著喬婉柔的背,安撫著她。
五年前,海外賬戶?
我恍惚片刻,那筆錢,江林一直以為是喬婉柔的?
張了張嘴,幹裂的嘴唇扯出血珠。
我摸了摸幹癟的小腹,算了,不重要了。
喬婉柔見我醒來,嘴角扯起一抹譏笑,聲音卻充滿同情。
“阿林,你會不會做得太過了啊,那個孩子不要就算了,為什麼還拿了溫欣的子宮啊?”
江林拍在喬婉柔背上的手一頓,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哼,那個賤人,不知道以後又會懷上誰的野種,不如直接摘了子宮!”
“她這次推你,還不是為了肚子裏的野種嗎?她以為隻要你沒了孩子,我就會讓她生下來,等著做親子鑒定。”
“隻有讓她再也生不了孩子,她才會死心,才不敢傷害你。”
聽了江林的話,明明早就知道他對喬婉柔的特殊,我的心還是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抽一抽地生疼。
江林終於發現我醒了,看著我蒼白的臉,他眸色晦暗。
“溫欣,這次隻是個小小的懲戒,以後隻要你安安分分做你的江太太,對婉柔不要再起別的心思,我會保你一輩子吃喝不愁的。”
喬婉柔的得意瞬間僵住,眼神由剛剛的挑釁變成狠厲,似乎還摻雜著絲絲嫉妒。
她是在嫉妒江太太這個身份嗎?
用我的身體和孩子換來的身份?
真是可笑。
見我不說話,江林揮揮手,陳阿姨立馬送上來一個精致的盒子。
“明天是婉柔的生日宴,到時候你就穿這身過來,好好地給婉柔賠罪!”
說完,留下了陳阿姨,江林和喬婉柔轉身離開。
看著喬婉柔離開前眼底的算計,我無心理會,拿出手機,翻出一個很久不曾聯係的聊天框。
“哥哥,我決定離開了,明天新海港口,你幫我安排一下。”
“妹妹你終於想通了,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放心。”
再醒來,已經臨近宴會時間了,看著陳阿姨扔過來的衣服,我心裏悶沉沉的,江林一定要這麼羞辱我嗎?
今天是喬婉柔的生日宴,江老夫人還要認喬婉柔做幹女兒,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到場的肯定都是港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江林讓我穿的這件像是從舞女身上扒下來的,廉價而暴露。
正猶豫著,陳阿姨已經開始動手脫我的病號服了。
想到哥哥的安排,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穿上。
到了宴會廳,陳阿姨緊緊地鉗著我的胳膊,將我帶到江林麵前。
外人看著是陳阿姨照顧我這個瘸子,隻有我自己知道腿上的痛讓我快要站立不住,胳膊上早已是青紫可見了。
江林看著我暴露在外的身體,鐵青著臉色,“今天是什麼場合,你不知道嗎?”
“溫欣,穿成這樣,你是要勾引誰?真是死性不改!”
喬婉柔連忙拉住發怒的江林,善解人意地開口。
“阿林,你別生氣,是我考慮不周到,我以前也聽別人說過,有一些懷了孕的女人,激素不平衡,那方麵需求特別大。”
“溫欣肯定是覺得昨天那套禮服太束縛了,你別再怪她了,她現在連孩子爸爸是誰都不知道......”
3
“聽說這個溫欣本來隻是江總的秘書,就是因為夠騷氣,找到機會上了床,江總不得已,認下她的。”
“江總一直喜歡的不是喬小姐嗎?聽說三個月前,溫欣嫉妒喬小姐,在自己的婚宴上綁了喬小姐呢!”
“我也聽說了,結果喬小姐回來了,溫欣跟著幾個綁匪消失了好幾個月。剛剛喬小姐說她懷孕了,不會是那幾個綁匪的吧!”
“這麼好的身材,她要是願意勾搭我,喜當爹我也願意!”
聽著周圍人引論紛紛,江林的臉色越來越黑,抬腳踹在我的身上。
聲音像是慘了冰一樣狠厲,“溫欣,你就像條發情的母狗!”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陣眩暈後,吐出一口血沫。
隨手抹去,我眼神空洞地看著江林,“這衣服不是你特意準備的嗎?”
倒地的瞬間,本就零碎的幾塊布更是被撕裂開。
從前,我陪著江林參加各種酒會,他的外套都披在我的禮服之外,擋住我露在外麵的肩。
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我的身體。
而現在,我幾乎赤身裸體地倒在地上,他的外套正嚴絲合縫地套在喬婉柔身上。
等到所有人都看到我的身體後,喬婉柔假裝反應過來,匆忙脫下衣服,蓋在我的身上。
“阿林,這衣服一看就是那種衣服,你怎麼能這樣?”
喬婉柔臉色微紅,羞澀地別開臉,讓在座的嘉賓回避一下。
“我帶溫欣去換身衣服。”
江林皺著眉頭,似乎多看我一眼都嫌臟。
喬婉柔將我帶進遊艇靠後的一個房間,關上房門,喬婉柔戲謔地打量著我。
“溫欣,你非要回來幹什麼!”
“你已經是個殘廢了,又被那麼多人看過了,江太太的位置,阿林絕對不會再給你了!”
原來,這是喬婉柔的手段,我壓抑住心裏翻湧的憤怒,不想再去計較。
等會,我就可以離開了,江林和喬婉柔都再與我無關了。
喬婉柔並沒有給我新的衣服,她讓陳阿姨反綁了我的雙手。
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雖然我搶了阿林,但我也不虧待你的,你就在這好好享受吧。”
說完,喬婉柔拍拍手,六個男人聞聲進了房間。
看著這六張熟悉的麵孔,我的呼吸瞬間一滯。
4
那場綁架確實是一場戲,不過導演不是我,是喬婉柔。
她用這場戲回到了江林身邊,而我卻斷了腿,失了子宮,沒了孩子。
看著慢慢逼近的六人,我好像再次感受到腿骨碎裂的痛。
江林用我換了喬婉柔後,綁匪一擁而上,撕裂了我的衣服。
我拚盡全身力氣掙紮,終於挪到那個未完工的陽台邊,為了躲避六人,我從陽台跳下,拖著斷腿,到處躲避。
渴了喝泥水,餓了吃樹皮和草根,一夜一夜地撐著身體爬向江家的方向。
為了躲避他們,白天我隻敢隱藏起來,不敢行動,成天戒備著,隻有暈過去了才能休息。
所以,胎兒比正常孩子小很多。
我以為熬過這些,回到江家,就不用再擔驚受怕。
卻不想,是江林親手害死了我拚了命護下來的孩子。
逃亡的三個月,我受盡苦楚,卻不及回到江家的一天。
綁匪已經將我圍住。
我尖叫著,躲避著,手被綁在身後,我隻能用腳不停地踢打,試圖躲開他們。
卻被綁匪抓住。
“當初就是這雙腿會跑,如果都斷了,這個賤人就再也跑不掉了!”
“到時候老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完,兩個綁匪將我的腿死死按住,狠狠地踢在我的斷腿上。
錐心的刺痛傳來,我猛然用頭撞向身邊的綁匪,試圖撞開一條生路。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你們在幹什麼!”
我看著站在門口的江林,眼神中閃過希冀,顧不得身體的痛,爬向他,啞著嗓子求救。
“江林,救我!救我!”
綁匪不敢阻攔,任由我抓著江林的褲腳哭得眼淚直流。
江林的臉色陰沉得嚇人,正要說話,身後的喬婉柔快步跑了過來。
她看到房間裏的一切,捂著嘴驚叫。
“阿林,我剛剛給溫欣拿了新禮服,她說不要,還讓我趕緊走開,別壞了她的好事!”
“我要知道是這樣的事,說什麼都不會走開的,這都怪我,是我沒看住她,讓她一錯再錯!”
“阿林,你別生氣了,前麵宴會還需要你做開場詞呢。”
“這裏交給我好了,你放心,這些男人,我會處理掉的,我也不會讓溫欣做糊塗事的!”
喬婉柔的話音剛落,江林俯下身。
拽開我的手,狠狠地掐著我的臉,一寸寸掃視著我身體上的痕跡,眼裏的憤怒和嫌惡幾乎要將我淹沒。
“溫欣,你真讓我惡心!”
我慌忙搖頭,眼淚簌簌而下,顫抖著的雙手,再次抓住他。
“江林,不是這樣的,是喬婉柔綁了我,這幾個綁匪也是她的人!”
“江林,救救我,你帶我走!求你了!”
我苦苦哀求著江林,看著他眼底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絲毫不敢鬆開。
5
“溫欣,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呢?”
“你說我綁了你,那你現在怎麼抓的阿林?”
喬婉柔眼睛通紅,一臉委屈地看著我。
我茫然地看著雙手,愣怔許久,才想起,剛剛江林進門的時候,綁匪給我解了綁。
江林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一般,剛剛的緩和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望和怒氣。
他一根一根扒開我的手指,哪怕我抓得再緊,他絲毫不猶豫地折斷,扒開。
“婉柔,這裏交給你了!”
看著他起身,我再次抓住他的腿,歇斯底裏地吼道。
“為什麼不信我!”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信我!”
江林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再次踢開我,沒有一刻停留,大步離開。
喬婉柔施施然俯下身,“溫欣,別再掙紮了!”
“阿林不會再回來了!你就在這好好享受吧!”
說完,喬婉柔看著房間裏的綁匪,“你們都是廢物嗎?”
“這麼久都搞不定一個女人,隨便玩,玩死了我自有辦法。”
喬婉柔再次關上了門。
我轉身看著綁匪,眼底的絕望緩緩散開。
三個月,我度日如年,像野人一般活著,拚了命逃離這六個人。
如今卻被江林如待宰的羔羊一樣送入虎口。
恨意在胸口翻湧,卻在看到窗口的黑影時,又慢慢平息下來。
此時,宴會上江林心裏莫名的一陣煩躁。
江老夫人並沒有按原計劃認喬婉柔做幹女兒,而是指出溫欣品行不端,和江林的婚姻作廢。
繼而又宣布了江林和喬婉柔的婚約,江林眉頭緊皺。
他壓抑住內心的煩躁,上台解釋。
“我江林隻有一個妻子,那就是溫欣。”
說完這句話,江林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他迫不及待地要往後麵房間走去,仿佛隻有立刻看到溫欣,他才能安下心來。
然而他剛走出宴會廳,迎麵幾個保鏢驚慌地跟他報告。
“江總,有人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