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獎頒獎典禮的前一天,我在化妝間被人綁架。
被人發現時,我滿臉鮮血,全身多處骨折,就剩下一口氣吊著。
丈夫程時望得知消息後,在寺廟前跪了一天一夜,隻求我能活著。
當我醒來時,卻聽見病房外程時望和助理的談話:
“程導,您這樣對安雨姐,就為了讓白若瑤當新片女主,是不是太過分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想捧紅一個人,就得先毀掉另一個。這部戲對若瑤來說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知道對不起安雨,但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原來我深愛的丈夫,竟從未將我放在心上。
1.
主治醫生拿著檢查報告,神色凝重。
“病人現在情況緊急,必須立刻手術,家屬跟我來簽字。”
程時望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腕:“先等等。”
“不能再拖了!”
醫生急得額頭冒汗,“如果錯過最佳手術時間,病人就徹底毀容了。”
他的助理小王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程導,您就讓醫生先給安雨姐做手術吧?”
“她可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一線演員,要是毀了容,這輩子還怎麼在圈子裏混?”
程時望眼神一暗:“等她的臉徹底毀了,自然就沒人找她演戲,若瑤也就能順理成章地接替她的位置。”
“不用做麵部修複手術,你們隻要保證她活著就行。”
醫生還想說什麼,但隻能遵從病人家屬的決定。
我躺在病床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監護儀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卻遠不及心口的疼痛萬分之一。
原來他一直在我身邊,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算計如何毀掉我。
怪不得這半年來,他總是以各種理由阻撓我接新戲,原來是為了給他的白月光鋪路。
最諷刺的是,他還在外麵塑造著恩愛夫妻的人設。
當我因為疼痛忍不住哭出聲時,他立刻衝進病房,抱著我痛哭流涕。
“老婆,你一定要挺住,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還等著你當我新戲的女主角呢。”
我靠在他的懷裏,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的每一滴眼淚,每一句深情,都讓我作嘔。
趕來的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為我注射止痛針。
程時望則一直緊緊攥著我的手,眼淚一滴滴砸在我的手背上。
“親愛的,現在醫院最權威的整容醫生還沒回國,要不我們再等等?我不想冒險。”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輕聲問道:“我想要現在就做手術。”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更加堅定:“不行,我心疼你,不能讓你冒險。”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他的溫柔比毒藥更致命。
我別過頭,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機械地回了一聲“好”。
2
護士掀開我臉上的紗布時,程時望站在一旁。
臉上的紗布被揭開之後,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天啊......”
程時望踉蹌著後退兩步,臉色慘白。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嚇人。
那群歹徒簡直慘無人性,他們拿著小刀在我臉上作畫,為的就是要我毀容。
主治醫生看到我的傷勢後,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人簡直喪心病狂,下手太狠了。”
他一邊咒罵,一邊小心翼翼地為我消毒。
程時望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後一言不發地衝出病房。
我閉著眼睛,卻清晰地聽見走廊裏他和助理的對話。
“程導,安雨姐都這樣了,還要放出她買水軍黑其他藝人的證據嗎?”
沉默良久,程時望的聲音冷得像冰:
“放。這樣就算她的臉能恢複,也別想再在圈子裏立足。”
“我必須給若瑤鋪好路,這是我欠她的。”
淚水浸濕了剛換的紗布,護士手忙腳亂地幫我重新包紮。
我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
原來我深愛的丈夫,不僅要毀掉我的容貌,還要斷送我的名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經紀人林姐麵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一手捧紅我的恩人,我強撐著想要起身。
結果她的態度確實一改往常的溫和,“沈安雨,公司已經決定解除和你的合約了。”
“你竟然花錢買通營銷號,惡意抹黑同行。這種事情在娛樂圈是大忌。”
“你知道因為你的行為,多少藝人的事業和生活受到影響嗎?”
“我一直那麼信任你,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比起她的指責,她眼中的失望更讓我心碎。
是林姐在我剛入行時不斷提攜,幫我爭取資源,讓我從籍籍無名變成一線女星。
他之前逢人就說,我是她帶過最優秀的藝人。
可現在她的眼裏隻剩下冷漠,扔下解約合同便走了。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看著她花白的鬢角,淚水奪眶而出。
這時程時望走進來,看到我哭得那麼傷心,立刻把我摟進懷裏。
他對著門外的助理怒吼:“給我查,到底是誰在造謠汙蔑安雨!”
我靠在他懷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造謠的不就是你嗎?
我看著這個虛偽的男人,忍不住反胃。
他卻毫無察覺,依舊深情地吻著我的額頭:
“老婆,別擔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3
所謂的調查根本就是走過場。
程時望精心策劃的黑料在網上發酵,我的名聲徹底毀了。
各大營銷號鋪天蓋地的爆料,說我為了打壓對手,花重金雇水軍抹黑同行。
網友們對我口誅筆伐,連帶著我之前的作品也被全網抵製。
就算我的臉能恢複如初,這個圈子也不會再有我的容身之地。
程時望的計劃,完美得令人發指。
醫生查房時,看到我因為哭泣而崩裂的傷口,不得不重新處理。
“病人全身多處骨折,其中右腿骨頭碎裂最為嚴重。麵部遭受重創,需要立即進行修複手術,否則會留下永久性疤痕......”
程時望聽著診斷報告,臉色慘白如紙。
“為什麼會這樣......”
我閉上眼,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卻換來那群人更加瘋狂的施暴。
他們用鐵棍擊打我的腿,相互打賭誰能先把我的腿打斷。
我被劇痛折磨得幾乎暈厥,卻聽見他們肆無忌忍的大笑。
程時望摟著我,眼淚一滴滴落在我臉上。
“老婆你放心,我會幫你找最好的整形醫生......”
我冷冷地聽著他的承諾,心早已麻木。
等他去處理住院手續時,我偷偷讓護士幫我打了個電話。
“爸爸......我想回家。”
就在這時,程時望興衝衝地跑回來:“好消息!我聯係的整形專家明天就到!”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不用了。”
“就算修複了容貌,這些傷疤也永遠不會消失。”
他急得直跺腳:“現在醫美技術這麼發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沒有回應,隻是疲憊地閉上眼。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
程時望立刻站起身,眼睛亮得驚人。
“安雨,你們公司的白若瑤來看你了。”
我的心瞬間墜入穀底。
白若瑤,程時望的初戀,兩人在電影學院時就相戀。
若不是她為了追求演藝夢想執意出國,他們早就結婚了。
也是即將頂替我成為程時望新片女主角的人。
“安雨姐,聽說你住院了,我和劇組的姐妹們特意來看看你。”
白若瑤穿著香奈兒的白色套裝,整個人漂亮得像個洋娃娃。
我注意到程時望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我們給你帶了些護膚品,聽說對疤痕修複特別有效。”
她笑得溫婉可人,將一個精致的禮品袋放在床頭。
我瞥了一眼,裏麵的護膚品包裝完好,但仔細看就能發現是專櫃的陳列樣品。
她看出我的懷疑,立刻楚楚可憐地解釋:“對不起,我們這些新人片酬不高,隻能買得起這些......”
“安雨姐是影後,估計看不上這些平價貨。”
她這番話說得我像個勢利眼,程時望卻心疼地看著她。
“時望哥,我能和安雨姐單獨說會兒話嗎?”
程時望點點頭,還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們好好聊。”
等他一出去,白若瑤的表情瞬間變了。
4
白若瑤突然揚手,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
我渾身是傷動彈不得,隻能生生承受這一記耳光。
劇痛讓我的傷口再次裂開,溫熱的血液浸透紗布。
她看著我的狼狽,發出一陣得意的輕笑。
“知道是誰讓人打你的嗎?是時望哥!誰讓你搶了我的資源!”
“隻要你毀了容,再也不能出現在鏡頭前,我就能順理成章地接替你的位置。”
我早就猜到真相,但從她口中說出來還是讓我心如刀絞。
“你若是識相,就該主動離開時望哥。”
我抬眼看她,語氣平靜得可怕:
“娛樂圈本就是實力說話。既然你們是真心相愛,那就祝你們幸福。”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後冷笑起來:
“我當然會和時望哥在一起,但在這之前,得讓他徹底恨透你才行!”
“公司已經定了,下周就宣布我成為新片女主。從此以後,我會取代你的一切。至於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她抄起床頭的玻璃花瓶往自己身上砸去。
在程時望推門而入的瞬間,她已經倒在地上,花瓶的碎片散落在我床邊。
她扯出一抹得逞的笑:“讓時望哥親眼看看,你到底有多歹毒。”
“若瑤!”
程時望衝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她身上的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撲過去抱住她,動作太大牽扯到我手上的輸液管。
鮮血順著針孔湧出,但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時望哥,我隻是來告訴她試鏡成功的消息,她就......就說要毀了我的臉,不讓我拍戲......”
白若瑤撲在他懷裏抽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惜。
醫護人員聞聲趕來,本能地想先處理我崩裂的傷口。
可程時望厲聲喝止了他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看看若瑤有沒有受傷!”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你竟然嫉妒到這種地步?自己不能演戲就要毀掉別人的前程?”
“若瑤但凡有個閃失,我跟你沒完!”
說完,他抱起仍在抽噎的白若瑤離開了病房。
我望著他決絕的背影,扶著點滴架掙紮著站起來。
也好,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程時望帶著白若瑤去做了全身檢查,確認隻是些皮外傷後,似乎才想起還有個重傷的妻子。
他吩咐助理:“去買盒安雨最愛的馬卡龍,剛才我語氣是重了點。”
助理打趣道:“程導還是這麼疼安雨姐。”
程時望搖搖頭,剛要說什麼,助理卻慌慌張張地跑回來:
“不好了!安雨姐......安雨姐不見了!”
程時望臉色大變,衝回病房,卻隻看到淩亂的床鋪和斑斑血跡。
他抓住隔壁床的老太太:“我太太呢?她去哪了?”
老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哪個是你太太?剛才被你抱走的那個,還是被你罵得哭了半天的那個?”
“你自己都分不清誰是你老婆,我上了年紀的人哪記得那麼清楚。”
程時望踉蹌著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人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歎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信封:
“這是那姑娘走之前讓我轉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