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看見他,我的心便能安穩了下來。
昨晚在床榻,我撫摸著這些年村裏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忍不住落了淚:
“六郎,你以後不要再叫別人欺負了好不好?我會心疼。”
一燈如豆,他別過頭隱住臉上的傷疤,默默搖了搖頭。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不怕疼,我怕你們跟著我奔波,很苦。”
我又問:“那如果我以死相逼,要你帶我走呢?”
他沒說話。
但我知道,他真的是一個殺胚。
他曾用來藏寶刀的箱子,裝滿了軍功章。
他叫六郎,並不是因為排行老六,而是在一處殘酷的戰場,最後隻有六個人活了下來,他年紀最小,便叫六郎。
我知道,若我出事,他會再拿起刀,殺光整個村子。
“放了她。”
抬起柴刀,六郎露出臉上猙獰的疤痕,散發出冰冷的氣場。
村裏人卻欺負他欺負慣了,沈家無一人懼怕,過去拍打他的臉:“你算是什麼東西,我們沈家處理賤婦,輪得到你來置喙?”
“趕緊滾!你偷了我們沈家的人,就算是打死你我們沈家也不會吃官司!”
沈家族人手中也有武器,紛紛拿了出來。
而六郎毫無懼意,不還口,也不讓路,隻定定地看著我。
叫沈懷風又惱起來,掐住我的脖子:“賤東西,本以為你隻是賤了身子,看樣子你的心也給了這個純殺胚。”
“難不成就連這個小賤貨,也是他的種?”
見我窒息得喘不過氣,六郎將刀攥得更緊了些:“再說一遍,放了她!你們要多少錢,我可以給。”
聞言沈家人哈哈大笑:“你給?你給的起嗎?”
“一百兩,你能不能拿出來?”
六郎毫不遲疑:“能。”
但是沈家人卻不信,舉棒狠狠砸在他頭上。
頓時他的頭被打破,鮮血劃過臉上的傷疤,觸目驚心。
沈家人還不停,繼續毆打,漸漸六郎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我幾乎咬碎了牙:“還手啊,我求求你了,六郎你還手啊.......”
可是他沒有,隻一遍又一遍堅定地說:“放了她,我能拿出一百兩。”
他以為隻要給了錢,沈家人就能放了我,他就能照顧我和女兒過上安穩的日子。
為此,他寧願被打死也不肯還手。
但他表現得越愛我,沈懷風卻惱怒。
他一手抓著我的頭發踩在腳下,另一手提起女兒,布滿血絲的眸間滿是陰鶩:“看來真不是我的種啊!”
“林玲,枉我放棄京城的穩定的營生回來找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既然不是我沈家的種,那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給我死吧!”
說著,沈懷風惡毒地舉起我女兒,砸向一塊尖銳的石頭。
我拚勁全身力氣也掙不脫沈懷風的控製,嘶啞地吼了出來!
這一刻,六郎終於動了。
推開沈家族人,持刀向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