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東西,去不去輪得到你做主?”
“似你這種偷奸的貨色,在我沈家當浸豬籠!懷風他心懷虧欠,才饒了你一條命給你機會,休要不識好歹!”
沈家人將我圍住,拿出麻繩就要捆綁。
我不怕死,卻怕我女兒與我一起被那殘忍縣令折磨致死,連忙朝沈懷風跪地哀求:
“懷風,當年我嫁與你時你家已經沒落,我以死相逼父母才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你去科考,我更是拿出了全部嫁妝!”
“即便這般情意你都不顧,也該看在女兒的份兒上饒我一條性命吧?她可你的親生骨肉,流著你的血啊!”
沈懷風泛紅的眼眸顯出一絲動容:“玲兒,我何時想過要你的命?縣令雖然嗜殺,卻也是讀書人,若你踏實做事不犯錯,他又怎會平白殺你——”
話未說完,懂事的女兒也明白了我們的處境,害怕得放聲大哭。
許是親生骨肉的哭聲喚回了他的一絲人性,沈懷風攥了攥拳:“罷了,若是昨晚是那賊殺胚強要了你,我便饒你這一次,隻送他去見官吧。”
我又是一顫,還未來得及回應,沈家人率先出言:
“什麼強要?懷風你莫被這個賤女人哄住,你回來之前,她就每天和那個賊殺胚膩在一起。”
“依我看,分明是她不守婦道,耐不住寂寞早已那殺胚有了關係。你若心軟,倒是臟了我沈家名聲成全了這個賤人!”
“別婆婆媽媽的,趕緊把她送給縣令,能換的錢不說,往後咱們沈家的生意也能讓縣令多照顧照顧。”
一番風言風語,讓沈懷風逐漸動容的眸光又冷下來。
他死死掐住我的脖頸:“你真背叛了我,和那殺胚有了奸情?”
他眼中怒意讓我隻剩下恐懼,牽扯出常年操勞留下的暗疾,疼得蜷縮在地上痙攣,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10年若不是六郎相助,我和女兒根本活不到沈懷風回來。
但我始終不曾背叛他,疾病、饑餓和絕望也始終敵不過我對沈懷風的癡癡情意。
直到他帶著別人回來,告訴我他拋妻棄女10年是為了一個紅塵女子,我才徹底死心奔向六郎。
不等我解釋求饒,女兒哭著咬破沈懷風的手:
“放了我娘。”
“壞男人,不許你欺負我娘。”
沈懷風愣愣看向女兒:“小小,我是你爹啊!”
我懷胎兩月時沈懷風離開家,至今不曾養過小小一天,女兒自然對他沒有感情,一心隻有救我:“你才不是我爹,對我和娘好的人才是爹。”
“給我和娘燒雞吃的刀疤叔叔才是我爹。”
這句話說出來,我下意識打了個冷顫,一股深深的恐懼如同冰水將我淹沒。
下一刻,沈懷風使出渾身力氣狠狠打了女兒一巴掌:
“狗東西,和你媽一樣都是賤貨!”
“林玲,族人最開始說你背叛我的時候,我還不信,看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啊!”
“既如此,我也沒必要對你留情了,去縣令家給我好好反省吧。”
我哭到聲音嘶啞,也沒能再喚回沈懷風的一絲人性。
他將我和女兒像豬一樣綁起來,帶上馬車要送進九死一生的煉獄!
在縣令手中活下來的女仆至今隻有兩個,無一不是被折磨成沒有人樣的瘋子,才被丟了出來。
無盡的悲痛讓我不再求饒,咬牙切齒地瞪著沈懷風:
“隻需你為了花魁拋棄妻女,十年不回家,就不許我為了活下去跟別的男人走得近一些嗎?”
“沈懷風,我死也不會去縣令家受辱!”
“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六郎一定會為我複仇,殺了你這個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