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溫時笙倒下來的瞬間,顧晨洲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雙腿不受控製的朝著她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溫時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大腦轟然炸響。
那一瞬間,他隻感覺渾身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動彈不得。
橙子,是他的小名。
他從未告訴過別人,除了當年救他的那個女孩。
他不敢再細想,看著懷中陷入昏迷的女孩,他第一次懂了什麼叫擔憂。
就連蘇佳瑤在他麵前跳樓身亡,他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不顧蘇父蘇母的阻攔,抱著溫時笙發瘋似的朝車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聲音裏滿是焦急和恐懼:
“溫時笙,你別嚇我......”
顧晨洲雙手不自覺的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卻又害怕弄疼了她,隻好小心翼翼的克製著自己。
他試圖和溫時笙對話,可回答他的隻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平時冷若冰霜的男人,第一次慌了神。
醫院的搶救室的燈亮了整夜,顧晨洲也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整夜。
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麵前的那扇門,腦海裏不斷浮現著溫時笙的臉。
清晨,搶救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顧晨洲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僅僅一夜,他就像蒼老了幾歲,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他踉蹌的走到醫生麵前,聲音沙啞地說道:
“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帶著些怒氣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顧晨洲愣了片刻,點了點頭,聲音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我是她的未婚夫。”
“病人渾身都是傷,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你這個未婚夫是怎麼當的!?”
醫生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低著頭道歉,像犯錯的孩子一般。
護士推著溫時笙朝病房走去,顧晨洲急忙跟了過去。
到了病房,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床邊,疑惑如同藤蔓在心裏瘋長。
病床上的溫時笙眉頭微蹙,看起來十分痛苦。
塵封已久的記憶像舊電影一般,在她腦海中播放起來。
她被綁架去的第一天,裏麵就有了一個小男孩。
每次挨打的時候,男孩總會挺身而出擋在她麵前。
小男孩告訴她,他的名字叫橙子。
被關了半個月,終於在一個夜晚,小男孩帶著她逃了出來。
可跑了沒多久,那夥人就追了上來
看著小男孩流血的手,她故意假裝扭傷了腳,引開了那夥人。
小男孩逃走後,再也沒有人保護她。
那夥人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她身上,她被打的遍體鱗傷。
直到一天,她被打的暈死過去。
那夥人便隨意將她丟在路邊,淋上汽油,點了一把火。
火燒起來,她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卻突然下了一場雨。
大雨澆滅了她身上的火,她爬了出來,暈倒在路邊。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孤兒院裏,而之前的記憶消失的幹幹淨淨。
病床上的溫時笙猛地睜開雙眼,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
她忽然發現,顧晨洲緊緊抓著她的手。
溫時笙想要輕輕抽回手,可剛一動,他就下意識抓的更緊了。
她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麵前的男人。
就在這時,顧晨洲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心中一緊,連忙閉上了雙眼,裝作還在熟睡的樣子。
顧晨洲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出病房,生怕驚擾了病床上女孩的美夢。
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在他心裏反複出現著,他決定去蘇家問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