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笙被手機鈴聲吵醒,緊張的拿起手機,卻發現是自己設置的鬧鈴。
她勉強扯出一絲苦笑,才發現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
窗外,天剛剛亮還是灰蒙蒙的,如同她的心一般。
溫時笙緩緩起身,身體的虛弱讓她有些難受,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
她來到廚房,強忍著不適給自己做了一碗長壽麵。
溫時笙雙手合十,緩緩閉上雙眼,想許下自己的生日願望。
可下一秒,蘇母氣憤的聲音在她耳邊驟然響起。
她被嚇得一激靈,猛地睜開雙眼。
隻見蘇母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語氣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瑤瑤都被你逼死了,你居然還有臉在這過生日!?”
蘇父直接將那碗長壽麵狠狠地摔在地上,碗瞬間四分五裂,碎片四處飛濺。
溫時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顫抖著嘴唇,試圖向兩人解釋,卻被狠狠的推倒在地。
地上的碎片劃破她的手,鮮血瞬間沿著她的手腕處流在地板上。
樓下的動靜將她的未婚夫顧晨洲也引了過來,為了方便,他這幾天就住蘇家。
他目光掃向幾人,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隨即看向蘇父蘇母,冷靜的開口道:
“她這樣做是侮辱了瑤瑤,我看就讓她去京北寺給瑤瑤祈福吧!”
蘇父蘇母認同的點了點頭,語氣裏還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聽說京北寺祈福最是靈驗了,這樣瑤瑤一定能在那邊過得更好些!”
說完,蘇父蘇母便立刻轉身去準備祈福用品,臨走前還不忘了惡狠狠地甩下一句給溫時笙:
“你趕緊把自己收拾幹淨點,要是因為你影響了給瑤瑤祈福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溫時笙絕望的癱坐在地上,他們的冷漠讓她幾乎窒息。
京北寺的祈福路,足足有三千個台階,並且每一個台階都需要一步一叩首。
而她昨天剛抽完血,現在手又被劃傷,身體已經虛弱不堪。
眼淚順著她臉頰滑落,溫時笙自嘲地笑了笑。
她恍惚間幻想著,或許這樣也好,說不定這樣為蘇佳瑤死去,蘇父蘇母還會為她留下幾滴淚水。
突然,頭頂上方出現一隻男人的手,溫時笙緩緩抬頭望去,卻看見顧晨洲有些不自然的將頭扭到一邊。
她沒有理會男人伸過來的手,隻是咬著牙,自己掙紮著慢慢站了起來。
可身體比她預想的還要虛弱,沒走兩步,溫時笙就感覺到一陣眩暈,身體不受控製地朝一旁倒去。
預想的疼痛並未感受到,反而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溫時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顧晨洲緊緊抱在懷中。
她急忙掙脫站了起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不等顧晨洲開口,她就匆匆轉身朝樓上走去。
顧晨洲躺在地上,臉上也滿是錯愕。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下意識去接溫時笙,像是本能反應一般。
他在害怕她受傷。
顧晨洲不敢再細想下去,隻能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一定是將溫時笙看成了瑤瑤,才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接住她。
與此同時,溫時笙躲進房間,胡亂的吃了幾口東西。
身體的虛弱讓她顧不上思考顧晨洲的行為。
或許是太過疲憊,她竟靠著床邊又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總感覺自己似乎在移動中,想要努力睜開雙眼,可眼皮卻好像壓了巨石一般,怎麼也睜不開。
掙紮中,一盆刺骨的冷水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溫時笙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京北寺山腳下。
她掙紮著緩緩爬了起來,抬眼便見蘇父蘇母站在麵前,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
“你逼死了瑤瑤,竟然還心安理得的在房間睡覺!?”
“今天可是瑤瑤的生日,現在你就開始給我的瑤瑤祈福!”
溫時笙沒有拒絕,隻是看著他們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可今天明明也是我的生日......”
“是不是隻要我給蘇佳瑤祈完福,你們就會原諒我?。”
蘇父蘇母有些生氣,語氣裏滿是不屑:“你說這些話,不就是想博得我們的同情?我告訴你溫時笙,今天你這三千台階必須跪完。”
“想要我們原諒你,除非你死了!”
“晨洲,把她拖過去,祈福的吉時要到了。”
顧晨洲看著溫時笙苦笑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但在蘇父蘇母的催促下,他還是拉著溫時笙朝台階走去。
溫時笙卻猛地甩開了他的手,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
她朝著麵前的台階走了過去,每一步,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溫時笙緩緩屈膝,額頭重重磕在第一個台階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是第二階,第三階......
鮮血從額頭滲出,滴落在冰冷的台階上,可她仿佛感覺不到一般,隻是機械性地重複著磕頭。
隨著台階不斷攀升,她的身體逐漸搖晃起來。
終於,不知磕了多少個台階後,她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台階上翻滾而下。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再跌入那溫暖的懷抱。
好在滾落了幾個台階後,就停了下來。
身體上傳來的陣陣刺痛讓溫時笙有些難受,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可身體卻不聽使喚。
意識模糊前,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小男孩出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