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雪累到癱軟,範煦辰將她抱到另一個寢宮沐浴清洗。
她換好了衣服再次回到陸唯昭的房間。
房間門窗大敞,陸唯昭立在窗前,秋風拂過,他的背影蕭條寂寥。
沈既雪莫名感覺到不安,她拿過厚披風走到他身邊。
“怎麼站在這裏?小心著涼。”
“屋子裏有股味道,熏得我惡心。”
陸唯昭望著窗外,聲音悲涼,“女皇,太醫說我傷了根,日後難有子嗣,女皇不能絕後。 你該選夫了。”
沈既雪神色微變,握住他的手,“朕不會選別人入宮, 若真需要子嗣,從皇室選一個優秀的孩子養大就是,這皇位朕也帶不進棺材。 你好好養身子,不要胡思亂想。”
陸唯昭抬眸,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輕笑出聲, “我的身子好不了了,總感覺有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折磨我,要悄悄帶走我的生命。女皇可聽說過靈魂當鋪?”
“任何人都可以去當鋪換取想要的東西,你說會不會有人典當了我的命?我才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陸唯昭試探。
沈既雪身子一僵,眼裏閃過心虛,快速打斷他的話,“都是無稽之談!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若真有什麼當鋪,我一定替你求個平安。”
她真虛偽。
陸唯昭靜靜盯著她,眼底一片陰沉。
他的目光讓她莫名煩躁,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聽見了太監的稟告。
“女皇,不好了,駙馬懸梁了。”
沈既雪當即鬆開陸唯昭,緊張溢於言表,“阿昭,範煦辰是朕的恩人,朕不能讓他有事。朕去看看,很快就回。”
陸唯昭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心裏的執念似乎又少了一些。
另一廂,範煦辰因為跟她發生關係後悔自責,覺得沒臉苟活於世,在屋子裏懸梁,幸好被宮女看到救了下來。
沈既雪擔心範煦辰再想不開,就留在他身邊陪著他,一陪就是三天。
這期間,她安排人揭六公主通敵的罪行, 將功勞歸於範煦辰。
她製造證據,證明範煦辰是被六公主強行逼婚,替他擺脫了駙馬的身份禁錮。
她查出了當年範煦辰父親被陷害的真相,將範煦辰的父親追封為定遠侯,封範煦辰為世子。
她還讓人將陸唯昭不能孕育子嗣的消息散布出去,引起朝堂爭議,所有人都勸諫她充盈後宮。
......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為立範煦辰為皇夫做準備。
宮女們私下議論範煦辰是女皇的男寵,陸唯昭不能生孩子,已經失寵了。
陸唯昭絲毫不在意,他隻是靜靜在房中休養,等待著離開的日子。
範煦辰是在一個下午來的長春.宮,他一身紫色華服,滿麵春風, 與那日所見判若兩人。
“皇夫,身體可好些了?”範煦辰挑釁地看著陸唯昭。
陸唯昭眼前浮現他與沈既雪歡好的畫麵,心中忍不住刺痛一下,緊了緊手指,“你來做什麼?”
範煦辰笑得得意,“自然是來謝謝皇夫啊,皇夫還不知道吧,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既雪為了我,把你給典當了,知道靈魂當鋪嗎?它會滿足.交易者的一切願望,既雪的願望都跟我有關。”範煦辰一臉得意,“從你受傷開始,我的運氣就變好了。六公主終於死了,我的頭痛症好了,就連睡眠都香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我就快代替你成為既雪的皇夫了。”
“而你,會在痛苦中老去,你越痛苦,我越幸福。”範煦辰臉色突然一變,眼裏閃爍著陰狠,“你已經三日沒有受傷,我的氣運都不順了。”
陸唯昭手指顫了顫,他居然知道典當的事情。
陸唯昭擰眉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啪。
陸唯昭話音未落,範煦辰就朝著自己的臉打了一巴掌。
接著又是第二巴掌。
第三巴掌。
......
他一邊打一邊喊,“皇夫饒命。”
範煦辰打到第十巴掌的時候,沈既雪來了。
她一把握住範煦辰抬起的手腕,憤怒看著陸唯昭,冷聲質問,“他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懲罰他?”
“既雪別生氣,皇夫沒有罰我。”範煦辰聲音虛弱,眼神遮掩,似乎不敢跟沈既雪對視。
沈既雪鷹眸陰沉如水,“阿昭,朕說過他是恩人,你怎麼能傷他?”
“若我說是他自己所為,女皇信嗎?”陸唯昭目光如炬。
沈既雪蹙了蹙眉,身邊的範煦辰突然低呼,“我的臉好疼。”
看到他紅腫的臉頰生出血絲,她滿是心疼。
再看向陸唯昭的時候,眼裏已經染上森冷,“皇夫在宮中濫用私刑,送去掖庭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