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吃醋生氣,我就被男朋友送進了白月光的實驗所。
實驗基地表麵上光鮮亮麗,實則內裏一團汙穢。
工作人員都是暴怒狂,用各種高新技術的藥物折磨我,以此取樂。
致幻劑可以讓我精神錯亂,主動扒光自己給男員工跳豔舞。
亢奮劑會讓我連續十天無法入睡,心率過快到差點猝死。
緊接著就大睡七天七夜,就連自己被肆意欺辱都不知道。
一年後,顧時韞接我出來。
“你幫了甜甜這個小忙,也算你學乖了,下周我就和你舉辦婚禮。”
可他卻不知道,因為我受過非人折磨,不久將會失去記憶。
將他徹底遺忘。
1
顧時韞踏入我狹小的房間時,我正畏畏縮縮的躲在牆角。
男人一愣,隨後便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把你送到這裏來,是讓你給醫學做貢獻,幹嘛擺出這種受委屈的樣子?”
“趕緊收拾東西。”
聽見指令,我條件反射般的執行。
出去走廊裏,昔日的工作人員都在對我使眼色。
警告我不許多說一句,不該說的絕對不能說。
我驚恐的收回目光,縮著身子跟在顧時韞身後。
實驗基地門口,謝甜甜已經等候多時。
她裝著無辜,打量我一番說:
“桑池姐姐怎麼瘦了好多,時韞哥哥會心疼的呢。”
整個實驗基地都是顧時韞為她建的。
取名叫“甜韞實驗室”。
我所遭受的一切,哪一點不是聽她安排?
我不敢抬頭看人,拚命的咬著嘴唇。
可在顧時韞的眼裏,我又是在吃醋。
“學一年都沒有學乖,還是原來那副死樣子。”
“甜甜專門為你設計一套科學方案,看來這份苦心還是白費了!”
說著,顧時韞直接按下我的頭。
讓我給謝甜甜道謝。
被迫低下頭的那一瞬,這一年的痛苦折磨匆匆在大腦裏閃過。
此時顧時韞的聲音就像刀子,割到我的心直淌血。
羞辱的姿勢一直保持,直到我狠下心顫抖著說了聲:
“謝......謝。”
顧時韞才鬆了手。
他走過去給謝甜甜開了副駕的門。
回頭留下一句。
“像你這種死性不改的人,還是自己走著回家吧,否則真是把你給慣壞了!”
四十公裏。
想到從前,床上到餐桌的距離不過十米。
顧時韞都要抱著我去。
我死死的掐著掌心,低了頭。
六年前,我陪著顧時韞從無到有。
喝白粥,啃饅頭,誰都沒有怨言。
直到謝甜甜回國。
顧時韞也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可以坐等繼承家業。
謝甜甜就成了他的小福星。
也從那時起,棄我如逐水飄零,可以幾天幾夜都不回家。
我隻多問了他一句,卻直接被送到人間煉獄般的實驗基地。
再抬頭,車子早就沒影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過後,醫生歎了口氣。
“大腦的器質性損傷很嚴重,不排除會有逐漸失憶的可能性。”
“尤其是痛苦的回憶,消失的會更快一些。”
我緊緊攥著化驗單,蹲在走廊裏抱緊劇烈顫抖的身子。
一陣電話鈴聲喚醒了我。
“答應你的事我會兌現,一周後舉辦婚禮。”
“但如果你還是那副德行,也別怪我薄情寡義。”
手軟了一下,手機從指縫中掉落。
顧時韞冰冷的聲音就像刺,肆無忌憚的翻攪成團,紮進我的神經。
我麵如死灰,閉上了眼。
既然今生我不再記得他,那我何必又要嫁呢。
顧時韞,婚禮就算了吧。
2
我身上一分錢沒有,真的是走回家的。
見我推門進來,坐在沙發上的顧時韞猛坐起身,欲言又止。
直到看見我手上拎的藥袋子。
顧時韞一愣,“你去醫院了?”
我順勢把袋子藏在身後,編了個謊。
“我就是去做個體檢。”
顧時韞斂眸,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也好,快要結婚了,檢查檢查身體也正常,婚前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有空商量商量。”
他的這番話,我盼了整整六年。
幾乎每一天都在幻想。
顧時韞跟我提結婚的時候,我會多麼欣喜若狂。
可現在他真的提了,我的心裏隻有無盡的苦澀。
當我醞釀著要告訴顧時韞實情的時候。
才發現他早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手機上。
一明一滅,他的嘴角壓不住的笑。
我咽下想說的話,一路到樓上。
才發現到處都扔著帶有曖昧痕跡的蕾絲內衣,還有絲襪。
主臥裏的垃圾桶也散落了好幾個避孕產品。
我死死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心臟抽了風的疼。
這就是那個自詡不在婚前發生關係的男朋友嗎?
他對我的厭惡嫌棄是赤裸裸的。
“葉桑池你在幹什麼!”
一股巨大的力氣把我摔在牆角。
骨頭撞在堅硬的牆上,像要裂了一樣。
顧時韞慌張的把垃圾桶藏在身後。
他發紅的眼眶在月光下更加可怖。
“惡意揣測別人就是你的作風?”
“我看你是一點都沒改!”
他的語氣像裹了冰一樣冷。
我默默抱著自己的胳膊,就好像回到被虐待的日子。
其實我原本也沒打算找他質問。
因為我從前就幻想過,他和謝甜甜之間曖昧的關係。
隻不過現在被證實罷了。
從前顧時韞一次次把我推出房間。
我以為他隻是性冷淡,幾次三番到醫院詢問醫生治療的方法。
可現在看起來,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憤怒至極的顧時韞。
低頭,顫抖著聲線道歉。
“對不起......”
男人瞬間眸色一沉,愣在了原地。
在實驗所裏,真的如顧時韞所期待的那樣,我學乖了。
道歉、不反抗、任人宰割......
可如今我都做到了,顧時韞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
空氣好像突然間凝固。
半晌,顧時韞手裏的垃圾桶砸在地板上。
他瞬間回了神,語氣變得和軟:
“可能是我那幾個兄弟來家裏玩留下的,你別誤會......”
可我本就不想追究,如果他能找到真愛,也好。
“挺好的,反正我也快要......”
可下一秒還沒等我說完,臉頰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痛楚。
顧時韞狠狠捏住我的下巴。
“到現在還在陰陽怪氣,我看你是沒救了!”
撂下這句話。
顧時韞接了個電話匆匆離去。
3
不出所料,顧時韞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可我早上出去倒垃圾,恰好看見了謝甜甜的身影。
她蹦蹦跳跳的上樓,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不過我才發現,顧家確實有屬於她的一間房。
那是曾經屬於我的房間。
我突然想起來,當初走的匆忙,把奶奶留給我的手串忘在了房間裏。
我急忙去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手串!”
謝甜甜皺著眉,後退幾步。
“時韞哥哥說你的東西都是垃圾,我就給扔了啊,難不成我還會拿你一個破手串嗎?”
垃圾?
那個手串對我的重要性,顧時韞清楚得很。
眼淚瞬間劃過臉頰,整個人都麻木了。
等我驚慌失措的要繼續找時,顧時韞突然出現在門口。
“葉桑池,為了一個破手鏈你就瘋成這樣,簡直太不像話了!”
我倏然抬頭,不可置信的朝他看去。
當初奶奶去世時,顧時韞和我一樣哭得厲害。
奶奶對他的喜歡,也根本不比對我的喜歡少。
真不知道,奶奶看見他這個樣子,會作何感想?
見狀,謝甜甜委屈的抓著顧時韞,眼淚汪汪的。
“都怪我沒多問一句,害得桑池姐姐丟了東西,我就不應該留在這裏打擾你們......”
顧時韞馬上低聲去哄,聲音溫柔似水:
“怎麼能怪甜甜呢。”
接著,冷漠懟我:“是某些人太小心眼,揪住一點小事就不放!”
但我沒有理會,直接上前一步去質問她:
“那你能告訴我你扔在哪兒了嗎?”
我隻輕輕一拽,謝甜甜卻弱不禁風的朝地上撲下去。
“好痛!”她的眼淚唰的淌下來。
顧時韞趕緊上去攙扶,惡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真沒想到,在我麵前你都敢傷害甜甜,背地裏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謝甜甜嗚咽著捂著臉,扯了扯顧時韞的衣角。
“不要怪桑池姐姐了,是我弄丟東西,受到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然後她淚眼婆娑的癟著嘴,跟我道歉:
“桑池姐姐對不起,隻要你不害我,我以後肯定會乖的......”
她的話一說出來,這個罪名我是非背不可了。
顧時韞本來就在氣頭上,聽了她的話更是心疼。
“不哭不哭,你不用和她道歉,她那麼冷血,道歉也沒用。”
謝甜甜演技超群,而顧時韞又無條件偏袒。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
我扭頭作勢要走,卻被人無情的拉住。
顧時韞的聲音冷到極致。
“趕緊給甜甜道歉,你不會以為她說了句對不起,就真的是她錯了吧?”
我狠狠掐著掌心,眼眶紅到發燙。
謝甜甜卻很“大度”,搖搖頭勸道:
“我把錯都擔下來吧,你們別吵......”
可她越惹人憐愛,顧時韞就更生我的氣。
他凶狠的瞪著我:
“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雖然我也料到他會這麼說,可心臟還是像被剜了一樣的痛。
4
我最心愛的手鏈還是沒找到。
顧時韞說為了懲罰我的莽撞,要在家裏給謝甜甜辦生日宴會。
我識趣的躲了出去。
實則是因為大腦一片眩暈,去了趟醫院。
一些記憶碎片就像是流沙,悄然散失。
醫生看著我的片子無奈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就連找回顧家,我也是繞了好幾個彎。
還沒踏進大門,大廳裏的音樂就已經震耳欲聾。
璀璨的吊燈下,是閃閃發光的謝甜甜。
儼然是這座房子的女主人。
我跨過地上的氣球進來,卻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嘈雜的音樂裏,是顧時韞焦躁的命令:
“去給甜甜做個蛋糕。”
我下意識順從,一聲不吭的去找材料。
原本我是最會做蛋糕的,每次顧時韞過生日我都會給他做。
可現在卻一點都想不起來,隻能到網上找教程。
沒一會兒,我就把蛋糕端上了桌。
顧時韞頓時把我推開,給謝甜甜騰地方。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親手喂了她一塊蛋糕。
現場歡呼聲不斷,起哄著要兩個人接吻。
正當氣氛烘托到位的時候,謝甜甜突然吵著身上癢。
“時韞哥哥,我過敏了......”
顧時韞趕緊去查看蛋糕,發現裏麵放著芒果。
二話沒說就甩了我一巴掌。
“甜甜她芒果過敏你是知道的,你非要置她於死地嗎?”
我一愣,可能是真的忘記了。
可出乎尋常的是,冰箱裏隻有芒果這一種水果。
我擺著手剛要解釋,顧時韞就發了瘋一般掰過我的頭。
拚命的往我嘴裏塞花生醬。
僅吃了幾口,我的喉嚨就開始腫脹。
我紅著眼眶求饒,卻換不來他半點心軟。
直到謝甜甜哭著喊癢,男人才肯停手。
看著顧時韞抱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的心臟莫名抽搐一番。
一陣眩暈襲來,怎麼到的醫院我都不知道。
醫生說我是花生過敏,搞不好要死人的。
他指著外麵椅子上的顧時韞和謝甜甜,打趣道:
“看看人家有男朋友多好,身上起了幾個疹子,男友就急得滿頭大汗。”
我扯出一個苦澀的笑,默默低了頭。
吊針打了一半,身前突然站了一個人影。
顧時韞眼神躲閃,含糊不清的給我道了個歉。
其實我緩了半天,才想起他的名字來。
最後隻能以尷尬的笑回應。
顧時韞安靜的陪我打完吊針,就拉著我到餐廳。
吃飯途中,他一直坐立不安,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最後借口去衛生間,就再也沒回來了。
我無意中翻開謝甜甜的朋友圈。
照片上是她和顧時韞,溫馨的坐在摩天輪上。
我順手點了讚,收起手機,叫服務員把菜打包。
然後按照醫生的建議,打電話預定了一處療養院養病。
臨走前,根據備忘錄記的地址,回家取了行李。
可就在登機的前一秒,短信和電話同時轟炸起來。
我看著陌生的號碼和頭像,煩躁的接聽了電話。
“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不認識什麼顧時韞,別再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