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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剛做完剖腹產手術,老公讓我親自下廚,請了一屋子朋友來慶祝他的生日。

他們開心地鬧成一團,隻有我忙得像個陀螺。

玩遊戲時,邱蕊蕊抽中了懲罰,她掃視了一圈。

最終指著我肚子上的疤痕說:

“婉怡姐姐,你的疤像蜈蚣一樣,好醜啊!”

她的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毫不忌憚的哄然大笑。

我臉色沉下來,還沒開口,老公就先不耐煩了:

“蕊蕊隻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這麼無趣啊。”

“滾出去待著去,別在這裏礙眼了。”

這一次,我沒有死纏爛打,聽他的話走出了門。

朋友們都讚他禦妻有術,他滿臉得意:

“那是當然,她離不開我。”

可是這次,他失算了。

1

我頂著寒風在外麵漫無目的遊蕩了很久。

直到看到邱蕊蕊更新了朋友圈大合照,我才拖著沉重的身軀準備回家。

他們總算是結束了。

快走到別墅的時候,突然下起一陣急雨。

我捂著頭,一路小跑時又扯到手術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盡管我已經盡量小心,到家的時候還是淋成了落湯雞。

寒風一吹,我就止不住地發抖。

我一開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百無聊賴的雲嘉澤。

他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下一秒卻嫌棄地擰起眉頭。

“怎麼回事,像個落湯雞,下雨了不知道跑嗎?”

“真蠢。”

雲嘉澤的房子在別墅區。

回來這一路都是空曠露天的,雨又下得那樣急。

我怎麼躲,怎麼跑?

但我已無力解釋。

反正我說多錯多,怎麼說他都能找到嘲笑我的理由。

這樣的情況,我已經經曆過太多次,已經麻木了。

我的身體還在止不住地發抖,急需洗一個熱水澡。

但雲嘉澤顯然沒注意到我的不適,習慣性地發號施令。

“回來了就把屋子收拾一下,亂死了。”

我看著一屋子的狼藉,沉默了。

剛才所有人慶祝的時候,嫌我礙眼掃興。

現在需要清掃殘局的時候,他想到了我。

“咕嚕嚕~”

我捂著肚子,剛才的聲音正是從我空癟的肚子傳來。

我差點忘了,我從下午就開始備菜做飯。

一直忙到現在,連一口熱飯都沒吃上。

我抬頭看,雲嘉澤正手指靈活地敲擊手機屏幕。

連我剛做完剖腹產手術,他也毫不在意,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曾經我以為他隻是眼裏沒活,所以一次次強忍下不滿。

直到後來我見過他對邱蕊蕊的體貼入微。

我才知道,是我不配擁有他的溫柔。

我認命地開始低頭收拾東西,突然聽到輕微的笑聲。

一抬頭就看見抱著手機笑得開心的雲嘉澤。

他邊笑地花枝亂顫,一邊手指不停地打字,一看就是在和別人聊天。

而這個人隻會是邱蕊蕊。

果然我很快就聽到了一條外放的語音。

“嘉澤哥哥,我到家了,剛才下了好大的雨,差點被淋濕了呢。”

相比於對我的不聞不問,雲嘉澤緊張地問候。

“蕊蕊,快回去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呀。”

我收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下一秒傳來疼痛,讓我發出一聲輕呼。

“啊。”

我看著指尖溢出的血,有點不知所措。

不是早就不在意了,怎麼還會不小心割傷手指呢?

要是從前,雲嘉澤肯定早就跑去找創可貼了。

但現在的他,好好地端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煩的旁觀著我的狼狽。

“不知道小心一點嗎?”

“怎麼越來越笨?”

有水珠從我眼眶裏落下,像下了場室內小雨。

我的心情也陰沉沉的。

下一秒,就聽見雲嘉澤不耐的摔門聲。

2

我猛地清醒過來,抽了幾張紙巾按在我的手上。

又抽了一張擦幹眼淚,可總也擦不淨。

直到哭累了,目光才又落回手上。

手上下午做紅油大蝦時的過敏紅腫還沒有消退。

忙起來的時候不注意,這會兒又開始疼痛瘙癢起來。

紅油大蝦是雲嘉澤特意點的菜。

他反複叮囑我不要忘了,做得好吃一點。

我以為是他想吃了,所以忍著過敏反應做了很久。

但在飯桌上聽見邱蕊蕊誇讚的聲音時,我才知道這道菜是專為她做的。

然後我才想起,雲嘉澤是我知道的對海鮮過敏的。

因為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吃的海鮮大餐。

當時的我看著他興致勃勃的臉,不忍心拒絕他。

硬著頭皮吃下了那頓飯。

本想強撐到回家再吃藥的,可是吃到後半段,身體反應就來勢洶洶了起來。

臉上、脖子上、身上全都是起了大片的紅色疙瘩。

雲嘉澤嚇的話都說不成了。

要打120急診電話。

還是我拉住他,寬慰他隻是海鮮過敏,隻是看著嚇人其實不算大事。

他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手機,跑到附近的藥房買了藥回來。

然後就一直盯著我觀察我的反應。

我被他盯著害羞得不行,還要忍住身上的疼癢,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所以我記了很久,我相信他也是。

後來我們在一起後,他就再也沒讓我碰過海鮮。

自己也不吃了。

沒想到現在,隻是一個邱蕊蕊。

他就轉眼把所有的這一切都拋之腦後了。

客廳的殘局我足足收拾了三個小時。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站起身,有些遲來的後悔。

下午做飯的時候怎麼沒往菜裏麵下點瀉藥呢?

忙完了這一切之後,我終於走到浴室。

換下還有些微濕的衣服,洗了個熱水澡。

因為一天沒吃飯,還差一點暈倒在浴室裏。

洗完澡出來,又給自己煮了一碗清湯小麵,終於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餐。

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等了半天,也沒有一點困意。

忍不住地胡思亂想。

我跟雲嘉澤,是怎麼一步步落得現在這個地步的呢?

想來想去,卻沒有答案。

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躡手躡腳地腳步聲。

雲嘉澤翻身上床,溫熱的手撫上我的腰側。

帶著些歉意開口:

“手還疼嗎?今天有點冷落你了,對不起啊。”

“不過,你也真是的,太開不起玩笑了,蕊蕊隻是說著玩的。”

“她是個小姑娘,又沒懷過孕,不知道你的傷口是......”

我拍掉他的手。

“我確實開不起這樣無聊的玩笑。”

3

我肚子上的疤痕是剖腹產留下的。

但胎兒是個死胎。

我期待了好幾個月,忍受了強烈的孕期反應和肚皮被一點點撐開的疼痛感。

最後卻隻留給我這樣猙獰的疤痕。

我傷心,我難過,卻無力改變不了這樣的結局。

但我又有什麼錯。

我的體檢沒有明明任何的問題,我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醫生才告訴我,可能是父親的原因導致的。

雲嘉澤確實不節製的抽煙喝酒,我懷孕那段時間也沒有一點停歇。

我一直小心地嗬護著,期待著,卻......

有了一道疤痕,就可以隨意被嘲笑嗎?

邱蕊蕊是沒生過孩子,但總不至於也沒長腦子吧?

我還是忍不住開口控訴:

“她不知道疤痕怎麼來的,你總知道吧?”

“但你不也跟著他們一起嘲笑我?”

雲嘉澤表情僵硬了一瞬,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半晌才悻悻地說了一句:

“你別太敏感了,我沒那個意思。”

他那樣對我,到頭來我成了敏感肌?

好諷刺啊。

雲嘉澤說完已經坐起身,跟我隔開了一段距離,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你先睡吧,我回去了。”

我懷孕以後就被雲嘉澤以怕打擾我睡眠為由,分開睡了。

我住客房,他住主臥。

雲嘉澤的手剛放上門把手,還沒有擰動,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趕緊按動手機,同時快步走出去。

寂靜的夜裏,我聽見了邱蕊蕊有些焦急的聲音。

“嘉澤哥哥,我家裏水管突然爆了,怎麼辦啊,嗚嗚。”

“這麼晚了,我也找不到維修工......”

雲嘉澤瞬間急了,緊急安撫:

“蕊蕊,別怕,我馬上趕過去,你先找個幹燥的地方待著等我過去。”

然後就是迅速穿衣服的摩擦聲。

幾秒鐘後是關門聲、引擎發動的聲音......

“叮咚~”響起。

我才發覺手機忘記關靜音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雲嘉澤給我的留言。

“蕊蕊家裏水管爆了,我得去看看,你先睡吧。”

我冷笑一聲,我該誇他一聲嗎?

居然還能想起我來。

我毫不在意的關掉手機,一整天的疲憊襲來,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屋子裏空空蕩蕩的。

雲嘉澤一夜沒回來。

下午的時候,剛給手細致地摸上了藥,電話就急切的響起來。

“怎麼不回我消息?你在家嗎,我現在過去接你。”

“別亂跑。”

說完不等我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跳轉到聊天框,上麵一連串的信息。

足足有二十幾條,從開始的平靜到後麵得越來越暴躁。

手指順著往上滑,才發現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聊過天了。

從前我分享欲強烈的時候,給他發好多消息。

那時他也大事小事都有回應。

後來卻越來越敷衍,甚至直接已讀不回。

沒多久,我就聽見了雲嘉澤在狂按喇叭,是在催我。

我懷孕後就不化妝了,現在剛做完手術,也沒什麼心情打扮。

於是,我就穿著居家的睡衣和拖鞋出門了。

打開車門,才看到副駕駛的邱蕊蕊。

我識趣地坐到後排,剛坐好就聽見邱蕊蕊故作委屈的聲音:

“婉怡姐姐,對不起啊,我不應該開你肚子傷疤的玩笑。”

“婉怡姐姐這麼善良,肯定會原諒我的吧?”

我冷哼一聲,這就道德綁架上了?

我可不吃這一套。

雲嘉澤上下打量我一臉,才不滿地說:

“就不能注意一點嗎?連衣服都不換?”

“你這副邋遢樣子給誰看呢?”

4

經曆了這麼多,我已經對他的嘲諷無感了,也實在不想給他任何反應。

車子很快啟動,整個過程中我就一直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

心裏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說是給我賠罪,結果到了餐廳兩個人就湊在一起點菜。

偶爾竊竊私語,壓根沒意識到我也在。

點完了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把菜單遞給我。

“看看你想吃什麼,自己選。”

我隨意勾畫了兩個小菜就把菜單還了回去。

上菜的時候我才知道,邱蕊蕊點了一桌子的海鮮。

我能吃的隻有幾盤涼菜。

已經是深秋的天氣,我隻吃了兩口,胃就冰的難受。

手術傷口也有些隱痛,我隻好放下了筷子,捧著一杯茶水無聊地喝著。

邱蕊蕊好奇地看著我:

“婉怡姐姐,你怎麼不吃啊?是在減肥嗎?”

她瞪大的眼睛裏滿是懵懂清純,像是真的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做。

知道我海鮮過敏的那個人,此刻就坐在我對麵,在專注地幫她剝蝦。

邱蕊蕊吃了一隻蝦之後,“啊”的一聲吐了出來。

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地衝著元嘉澤說:

“我不要你給我剝了,還有刺在上麵呢。”

雲嘉澤聞言立刻緊張起來:

“張嘴讓我看看。”

說完才猛地意識到我還在這裏,有點尷尬地說:

“你自己看看吧。”

然後又轉向我這邊,敷衍地解釋:

“你別誤會。”

我自然不會誤會,又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

但下一秒,邱蕊蕊卻眼珠一轉,把麵前的盤子遞過來說:

“婉怡姐姐,你幫我剝吧,女孩子心細。”

她臉上帶著清純無害的笑容,眼神裏卻滿是得意和勢在必得。

她的依仗無非就是雲嘉澤。

要是從前,我或許會怕雲嘉澤厭煩而忍下來。

但現在,我根本不在乎了。

這一次,我選擇直接掀翻它!

我猛地伸出手打飛她停在半空的盤子上,餐具脫手掉在桌子上。

一時間,瓷器撞擊的聲音響個不停。

剛才還擺放得整齊的菜式瞬間亂作一團。

讓我無端想起昨天晚上淩亂的如垃圾場的客廳。

上次,我強忍著花了好幾個小時收拾了。

這一次,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邱蕊蕊被嚇得縮在雲嘉澤的懷裏。

而雲嘉澤,滿臉憤怒地瞪著我:

“時婉怡!你幹什麼?”

“我好心好意帶著蕊蕊來跟你道歉,你倒好,搞這麼一出。”

“趕緊給蕊蕊道歉!”

“快點道歉!不道歉這事過不去,別給臉不要臉!”

我站起身,微微一笑。

在他們驚詫的目光裏說:

“不是想讓我滾嗎?我現在滾了。”

5

可我走了,他們又在身後叫罵起來。

“給我站住!”

“停下,回來給我道歉。”

我把背挺得直直的,繼續往前走。

這可能是第一次在雲嘉澤這麼叛逆吧?

畢竟之前,我事事都順著他,連爭吵都從未有過。

有什麼東西砸在我的腳邊,我心顫了一下,沒有回頭。

雲嘉澤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要滾就滾遠點,有本事一輩子都別回來!”

“以為我稀罕你嗎?”

眼睛幹澀的疼,有水光湧出來。

又被我很快地用袖子擦掉,因為太用力,磨得我生疼。

耳邊又想起那晚我被他們嘲笑以後,走出家門時聽到的那一句。

雲嘉澤得意揚揚地說:

“那是當然,她離不開我。”

從前,我確實離不開他。

因為家庭的原因,我一直沒有安全感。

父母從我小的時候就在鬧離婚,但一直到他們死也沒離。

我看著他們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怒瞪著彼此。

互相折磨了大半輩子。

他們不想放過對方,寧願賠掉自己幸福的可能性。

後來遇上了車禍,死在了一起。

他們活著的時候百般糾纏,死了也沒放過彼此。

因為他們的緣故,我對於感情這件事向來很抵觸。

雖然追求者也不少,但我始終沒有談戀愛。

直到有一次去參加一個社團活動,遇上了雲嘉澤。

可能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吧。

雲嘉澤也注意到了我,社團活動結束以後就對我展開了激烈的追求。

很快我就淪陷了,陷入熱戀。

我們一畢業就領證了,但沒有辦婚禮。

因為雲嘉澤的媽媽嫌棄我是小地方出來的,不夠端莊優雅。

但雲嘉澤一心向著我,跟他媽媽對峙了很久,陷入了僵局。

這種情況下,必然要有一個人讓步才能罷休。

我不忍心雲嘉澤真的為了我跟母親決裂。

主動跟他說:

“我們不辦婚禮了,好嗎?”

當時雲嘉澤盯著我看了很久,我努力地撐起笑容回望著他,眼睛卻濕潤了。

最後,雲嘉澤沉默了良久才把我抱在懷裏。

輕輕地在我耳邊說:

“委屈你了。”

我緩緩搖頭。

當時的我雖然有些遺憾,但真的不覺委屈。

可是後來,雲嘉澤真的讓我受盡了委屈。

冷漠、變心、踐踏我的自尊心......

走到門口的這段路,我居然已經完完整整地回憶完了我們之間的所有。

從前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寒心。

五年彈指灰飛間,慢慢消散。

我坐上出租車。

撥通了一個保存很久,卻一直沒有撥出去的電話。

我懷孕前不久,一個出來單幹的領導就想讓我回去一起幹。

但當時我正備孕,所以拒絕了。

當時的我雖然已經對邱蕊蕊的存在有些介意,但我還是心存一絲希望。

我想著,他隻是一時的新鮮感作祟。

人總會回家的。

雖然吃回頭草有些令人尷尬,但我顧不得這些了。

我急切地需要一點什麼,讓我好有一些活著的價值。

嫁給雲嘉澤這麼多年,我什麼都沒得到。

領導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問什麼,給我發來了一些入職資料和入職時間。

我很快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

從前的我沒有什麼事業心,現在的我隻能依靠自己。

從前的工作經驗和人脈再次撿起來,成為我工作的助力。

每次接到項目的時候,我都會像對待幼苗一樣精心對待。

終於天道酬勤,我負責的幾個項目都大獲成功。

很快在行業內嶄露頭角,事業上小有所成。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我價值。

之前跟雲嘉澤在一起的時候,我萬事以他為中心。

根本沒有自我。

而現在,我的人生完全由自己主宰。

正當我沉浸在事業上升中的喜悅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過來。

雲嘉澤還是那副傲慢的腔調:

“鬧夠了就趕緊回來,真當自己是公主啦?”

“你年紀也不小了,還以為自己是任性的小姑娘嗎?”

我的心被紮上了一刀。

在邱蕊蕊剛出現的時候,我一度把原因歸結於年齡上。

我已經快要三十歲了,自然色衰而愛馳。

而邱蕊蕊剛大學畢業,第一所實習公司就是在雲嘉澤的公司。

她身上還帶著那種特有懵懂的純真氣質。

很招人喜歡。

又長了一張娃娃臉,笑起來眉眼彎彎。

雲嘉澤喜歡年輕漂亮的,這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本以為他隻是一時新鮮感作祟,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

邱蕊蕊隻是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我不覺得能夠摧毀我們將近十年的感情。

後來,我胃痛犯了給他打去電話。

卻在電話筒裏聽到一個女人聲音的撒嬌。

我才明白,我錯得徹底。

我高估了自己在雲嘉澤心中的地位。

也高估了雲嘉澤的道德和忠誠。

電話那頭還在說話,我聽著雲嘉澤罕見的絮絮叨叨。

竟然聽出了給我台階的感覺。

要是從前,我肯定會抓住機會好好求和,趁機回到他身邊去。

但現在,我積壓的怨憤瞬間決堤,決然地說道:

“雲嘉澤,我們早已經結束了,我會把離婚協議書發給你,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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