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離開隻剩下最後三天。
沈知霜獨自去了高中母校。
校園裏的櫻花樹依舊茂盛,樹幹上還留著當年她刻下的字——
「沈知霜喜歡裴寂野」
她盯著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指尖輕輕撫過粗糙的樹皮,然後從包裏拿出一把小刀,一點一點地刮掉。
木屑簌簌落下,字跡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就像她對他的喜歡,一點點被磨平,最終消失殆盡。
她又走到操場後的老槐樹下,蹲下身,挖出了當年埋在這裏的 “時光膠囊”。
一個鐵盒,裏麵裝著她寫給裴寂野的 99 封情書。
她一封一封地拆開,看著上麵稚嫩的字跡,忍不住笑了:
「寂野哥,今天你又考了年級第一,好厲害!」
「寂野哥,你打籃球的樣子真好看。」
「寂野哥,你說考上北大就在一起,我一定會努力的!」
她一封封拆開,又一封封點燃,看著火焰將那些年少的心動燒成灰燼。
風一吹,連灰都不剩。
第二天,她去了情人橋。
這座橋上掛滿了情侶們的同心鎖,她和裴寂野的鎖就在最顯眼的位置——
「裴寂野 & 沈知霜,永不分離」
她盯著那把鎖看了很久,最終伸手解開,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山穀。
鎖墜落的瞬間,她仿佛聽到了年少時自己的聲音。
「寂野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
可現在,她終於明白——
承諾這種東西,隻有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才作數。
最後一天,她聯係了房產中介。
“這套公寓,盡快賣掉。”她將鑰匙交給對方,“明天我就不在這裏了,買家可以直接跟裴先生交接。”
中介點頭:“好的,沈小姐,還有什麼需要轉交的嗎?”
沈知霜頓了頓,從包裏拿出一本日記本。
“這個,麻煩轉交給裴先生。”
日記本的扉頁上寫著:“喜歡裴寂野的第 1 天”。
而最後一頁,隻有一行字:
“喜歡他的第 1899 天,我不再喜歡他了。
裴寂野,我們分手吧。”
沈棲遲開車來接她去機場時,給裴寂野打了個電話。
“什麼玩意兒?不接我電話?”沈棲遲皺眉,“不是說了今天有大事跟他講嗎?我都要移民了,他還放我鴿子?”
沈知霜笑了笑:“走吧,哥,他不會來了。”
沈棲遲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最近忙著和聽晚姐複合呢。”她語氣輕鬆,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已經快成功了。”
沈棲遲嗤笑一聲:“也是,那家夥碰到孟聽晚的事,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攬過她的肩膀,搖頭道:“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沈知霜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坐進車裏。
到了機場後,走進登機口前,她拿出手機,將裴寂野的所有聯係方式一一刪除。
電話、微信、短信、照片……
就像刮掉樹上的字跡,撕碎埋藏的情書,丟掉橋上的同心鎖一樣。
這一次,她成功的,把裴寂野從她的生命裏,
徹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