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回到家,沉默地處理掌心的傷口。
酒精滲進皮肉,疼得她指尖發顫,卻比不上心口那股鈍痛。
第二天,她去了城郊的靈山寺。
賀晏清曾是京圈最耀眼的貴公子,清冷矜貴,光風霽月。
一場車禍後,卻成了沉睡不醒的植物人。
既然決定嫁給他,那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便想為他求一道平安符,望他早日醒來,喜樂無憂。
999級台階,她一步一叩,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疼得鑽心。
可她不覺得苦。
山頂的僧人遞給她一枚平安符,她小心收好,輕聲念道:“願我丈夫,平安康健。”
轉身時,卻看到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三人站在不遠處。
他們膝蓋上同樣帶著傷,顯然也是一步一叩上來的。
可他們求來的平安符,此刻正被許念念戴在脖子上。
“硯深哥哥,懷瑾,遇白……”許念念眼眶泛紅,感動得幾乎落淚,“你們對我太好了。”
霍硯深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寵溺:“隻要你平安,這點苦算什麼?”
陸懷瑾輕笑:“念念值得最好的。”
沈遇白沒說話,隻是將許念念的手握在掌心,溫柔摩挲。
宋南星站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南星?”許念念眼尖地發現了她,故作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霍硯深眸光一冷:“昨天才說要劃清界限,今天就跟蹤我們?”
宋南星搖頭:“我沒有跟蹤你們。”
她走到許願樹前,將寫好的綢帶係上去。
【願我丈夫賀晏清,早日醒來,平安喜樂。】
陸懷瑾瞥見內容,臉色驟變:“你還敢寫這種東西?”
沈遇白冷笑:“嘴上說著放棄,心裏還妄想我們做你丈夫?”
宋南星剛要解釋,一陣狂風驟起,樹上的許願綢紛紛掉落。
眾人低頭一看,瞬間愣住——
“願霍硯深和宋南星歲歲年年,永不分離。”
“陸懷瑾此生隻娶宋南星一人。”
“沈遇白愛宋南星,至死不渝。”
……
每一條,都落著他們的名字,字跡清晰可辨。
霍硯深瞳孔驟縮,陸懷瑾手指微顫,沈遇白呼吸一滯。
這些,是什麼時候寫的?
許念念見狀,立刻上前,委屈道:“南星,就算你再嫉妒他們喜歡我,也不能模仿他們的筆跡寫這些啊……”
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瞬間回神,臉色陰沉。
霍硯深冷笑:“宋南星,你真是費盡心機。”
陸懷瑾直接叫來保鏢:“真是肮臟,把這棵樹給我砍了!”
寺廟的僧人慌忙阻攔:“施主,這棵許願樹承載眾生心願,砍了,從前所求皆不得成真啊!”
沈遇白眼神冰冷:“砍!”
斧頭落下,許願樹轟然倒塌。
宋南星靜靜看著這一幕,忽然笑了。
若是16歲的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大概,也會覺得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