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雪從小便習慣搶我的東西,連早餐的牛奶也一樣,那天,她喝完便失去了意識,新來的保鏢把她當做我,按我爸的要求送去了大佬別墅。
我隔了很久很久才知道這件事,但那時候我已經被當成出氣筒趕出了家門。
夜色之下,我用石子一下一下鑿開那把同心鎖,手被磨得鮮血淋漓都沒有停下,然後用力將它丟下大橋,上麵刻的字,最後連一眼都沒有看。
它以一道若隱若現的弧線融進茫茫大海之中,我終於痛哭出聲,背後的蝴蝶骨隨著我的哭聲微微震顫。
杜明浩,我現在才明白那句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好蠢。
許久,我擦了一把眼淚,遠遠注視著海平線,任憑寒風侵入骨髓,隻想把我心中的鬱結衝刷得稍微薄幾分。
手機閃了一下,一串熟悉的數字映入眼簾。
我猶豫了片刻,顫抖著手摁下了那個綠色圖標。
這是時隔十二年,我第一次接聽她的電話。
“桑寧,你過得好嗎?”對麵停頓了一秒,似乎是沒想過我會接通,她的聲音帶上了哽咽,情難自禁道:“媽媽好想你。”
我強裝冷靜道:“顧女士,你有什麼事情?”
離婚後,她把我丟在葉家不聞不問,後媽視我如同眼中釘,我吃盡了苦頭。
11歲那年,身無分文的我徒步了40公裏求她帶我走。
她對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
“回去吧,不要影響媽媽的新家庭。”
如今,她刻意忽略了我的冷淡,溫柔道:“媽媽生病化療失敗,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臨死前,媽媽別無所求,媽媽隻想看到你成婚,孩子。”
“你想要我嫁誰?”我單刀直入。
“商界素有北杜家南邊家的傳說,邊家主母是媽媽的發小,邊宴他......”
我聽出來了,皺起眉頭:“你想讓我嫁給一個植物人?”
“桑寧,邊宴是媽媽看著長大的,你邊阿姨向媽媽開口讓你嫁過去衝喜,媽媽實在無法拒絕。”
我冷笑道:“你真是和我爸如出一轍,一樣把我當成交易的商品。”
她對我的抨擊絲毫不介意,撕破臉皮慢慢說道:“我已經立了遺囑,我的全部遺產加起來有數十億,這一大筆錢將會是你的嫁妝,這樁婚事對你來說沒有什麼不好,又何必拒絕呢?”
聽完的這一刻,我便能確定,她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難題,否則不會交出這麼大的籌碼,畢竟她曾經說過,一分錢都不會給我。
我波瀾不驚,麻木中甚至覺得有一絲好笑,我的感情在她眼裏好像是一個偽命題。
隻是她說對了,如今的我已經沒有什麼更糟糕更不好接受的了。
我按了按酸澀的眼角,輕輕替她鼓起掌來:“你終於發現,比起親情綁架,還是和我談條件比較簡單,確實是很大的誘惑,恭喜你,這筆交易成交了。”
話音剛落,我聽到電話那邊有人鬆了一口氣,一個近似於歡呼的低吼聲在旁邊響起:“還是你有辦法,這下邊家終於肯出手救我們寶貝兒子了!”
果然,媽媽,你從不會做虧本買賣。
沒關係,反正我早已一無所有,這一次我就當把自己賣給你了,顧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