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逼著六歲的女兒,給他尿毒症的白月光捐獻腎臟。
我抱著病曆單,跪在他麵前泣不成聲。
“啟明,醫生說念念的心臟功能不全,手術風險太高!再等等,一定還有別的腎,源......”
他卻一把奪過病曆單撕得粉碎,眼中隻有對那個女人的心疼。
“不過是一個腎,蘇晚你太自私了!就是你平時太嬌慣她,才讓她這麼不懂事,不知道救人一命!”
女兒在術後並發嚴重感染,多器官衰竭離世。
而我的丈夫陳啟明,卻守在那個女人林薇薇的病床前,慶祝她“腎”利新生。
後來,陳啟明雙膝跪地,求我讓他看看女兒的墓碑,我撫摸著空蕩蕩的骨灰盒。
“念念的骨灰,不是早就被你和她,揚在那片海裏了嗎?”
我婆婆趕到重症監護室外時,我正靠著冰冷的牆壁,像一尊失魂的雕塑,連呼吸都帶著痛感。
“小晚,別太難過了。移植手術不是很成功嗎,薇薇那邊恢複得很好,念念肯定也會沒事的。”
我當然希望如此,但心底的不安纏得我幾乎窒息。
ICU的門開了,我和婆婆急忙圍上去,醫生疲憊地開口。
“孩子出現急性排異反應,引發了感染性休克,需要立刻進行血漿置換!誰是A型RH陰性血,快!”
我是母親,血型卻不匹配。
我顫抖著撥通陳啟明的電話,鈴聲響了許久才被接起。
“陳啟明,念念病危,需要你......”
話未說完,就被他不耐煩地打斷。
“用孩子來博同情,蘇晚你還要臉嗎?薇薇剛換了腎身體虛弱,需要我照顧,你編這種理由叫我回去,是不是想讓她術後感染?你怎麼這麼惡毒!”
電話被狠狠掛斷。
再打過去,隻有冰冷的忙音。
婆婆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
“我去,我的血型......好像可以。”
可她年近七十,心臟也不好,大量置換血漿幾乎是搏命。
我拉住她,她卻推開我的手。
“救念念要緊!你快給啟明再打,讓他立刻過來!”
陳啟明的電話依舊打不通,我絕望中隻能給林薇薇打。
電話很快接通,背景音裏隱約傳來陳啟明溫柔的安撫聲。
然後是林薇薇虛弱卻帶著勝利者姿態的聲音。
“小晚啊,啟明正在照顧我呢......孩子嘛,沒了可以再生一個,能救我的命,也算是她的福報了。”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連手機何時滑落在地都不知道。
等我撿起手機時,屏幕上是陳啟明剛發來的照片。
他和林薇薇依偎在病床上,笑靨如花。
麵前擺著一個精致的蛋糕,上麵用巧克力寫著——“薇薇,‘腎’日快樂”。
婆婆被護士攙扶著出來,臉色慘白如紙,她抓住我問:“啟明呢,來了沒有?”
“......沒。”我搖頭,淚水洶湧而出,想把手機藏起來,卻晚了一步。
婆婆看到照片,身體劇烈顫抖,嘶吼一聲“孽障”,掏出手機就要撥號,ICU的紅燈卻在此時熄滅了。
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深深歎了口氣。
“我們盡力了,準備後事吧。”
刹那間,萬籟俱寂,我仿佛墜入無聲的深淵。
直到婆婆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拉起,我才發現自己早已癱軟在地。
我的嘴唇抖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醫生......不是說......兒童捐腎雖然風險高,但也不至於......”
醫生皺緊眉頭,看了看周圍,低聲對我說。
“本來風險是可控的,但陳先生堅持要用您女兒的腎,並且說......說......”
醫生似乎難以啟齒。
“說隻要能保證林小姐手術成功,孩子的死活,他一力承擔,絕不追究醫院責任。”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辦理念念的後事,選擇了火化。
“媽,我撐不下去了。”我抱著溫熱的骨灰盒,聲音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