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皺眉:“那你說,她翻牆偷跑到這兒來與我有何關係?”
“小姐知道老夫人您馬上便要過壽宴了,她愧疚這麼多年都沒有在您身邊盡孝,就連您的壽宴,她都拿不出一件像樣的壽禮來!她在書上看到說京都山上生長著天山雪蓮,這天山雪蓮包治百病!小姐是為了采天山雪蓮才到這兒來的!”
雲錦道:“侯爺若是不信,可以等回府後拆人去小姐房間看看,那書就在小姐房中放著!”
“回府。”
廣化侯深深地看了黎音嫋一眼,轉身便走。
一行人回了廣化侯府。
才入府門,時姨娘便找來了府醫給黎音樹查看胳膊,好在黎音樹的胳膊並無什麼大礙,隻是有些扭傷了,修養幾日便能好起來。
廣化侯也命人去了黎音嫋院中查看,果然找到了雲錦口中的書。
老夫人情緒一時有些複雜。
這書上的內容一看便是假的,可黎音嫋卻信了。
她翻牆偷跑出府,害得黎音樹受傷,固然該罰,可她做這一切,不惜生命危險卻都是為了她,也不得不讓她有些許感動寬慰。
“罷了,你也是一片孝心,往後莫要再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將功抵過,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關禁閉的時間眼看也要到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繼續在偏院反省了,回紫煙閣吧。”
老夫人道。
“是,多謝祖母。”
黎音嫋對著老夫人行禮,端的是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閨秀姿態,完全沒有了當初的粗鄙自卑,看的黎音意越發眼熱咬牙,卻又不好發作。
......
當晚,黎音嫋便搬回了紫煙閣。
這紫煙閣是原主剛回廣化侯府還未犯錯時居住的。
原主的母親在原主被送走以後沒多久,就因思念原主成疾,一病不起,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
時姨娘在外散播謠言,更加重了原主六親緣淺,天生災星,克母的名聲。
十幾年時間,她一個姨娘儼然已經與當家主母沒什麼區別,黎音意一個庶女享受的也是嫡女的待遇。
但在人前,她對才回府的女主卻十分體貼溫柔,紫煙閣的裝潢布置也遠遠要比黎音意的晴川館好,讓人看了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雲錦,明日你將這藥送去大少爺院子裏。”
黎音嫋吩咐道:“他若是問起我來,你便說我昨日受了驚嚇,一早起來便發了高熱,實在起不來,所以才讓你去送傷藥。”
黎音樹和原主是親生兄妹,不過是因為黎音樹自幼沒與原主接觸,又長在時姨娘膝下,被時姨娘挑撥離間,才對原主有所看法,本性卻是好的。
昨日,她故意設計讓黎音樹救下她,就是要黎音樹意識到她不論如何都是他血脈相連的親妹妹!
她要一點點占據黎音樹的心,讓黎音樹做她府中的靠山,將她當成最疼愛的妹妹寵溺嗬護!
......
次日一早,雲錦便帶著傷藥去了黎音樹居住的龍吟閣。
雲錦前腳剛走一會兒,時姨娘後腳便帶著兩個丫鬟來了紫煙閣。
黎音嫋早就猜到了時姨娘會按捺不住來找她,因而並不慌張,盈盈起身對著時姨娘行禮。
時姨娘細細打量黎音嫋,目光著重落在她不然粉黛依舊精致絕豔的臉上,眸中嫉妒一閃而逝,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來:“音嫋,這是姨娘給你精挑細選的丫鬟——豆蔻和佩蘭。你是侯府嫡女,身邊隻有雲錦一個丫鬟貼身伺候,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姨娘的苛待了你。你看看這兩個丫鬟,可喜歡嗎?”
黎音嫋望向豆蔻佩蘭,她太清楚了,時姨娘這是想要在她身邊留兩個眼線,好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自然不會順了時姨娘的意,把這兩個丫鬟留在自己身邊!
“姨娘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不習慣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有一個雲錦就夠了。”
黎音嫋道。
“那怎麼行?雲錦一個人怎麼能伺候得好你?看看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見著雲錦的人,指不定她又跑去哪兒偷懶了!你才回府,對京中情況也不了解,身邊多兩個人還可以多與你說說。”
時姨娘說著吩咐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伺候大小姐洗漱!”
那兩丫鬟蜂擁而上,手剛碰到黎音嫋,黎音嫋眼角餘光望見黎音樹跟著雲錦已經到了院子裏,幹脆雙眼一閉,“噗通”一聲徑直載倒在了地上。
“小姐!”
雲錦大喊一聲,徑直衝進了房中,把黎音嫋摟進了懷中:“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你別嚇奴婢啊!”
時姨娘望著忽然暈倒的黎音嫋,一時也愣住了。
黎音樹緊隨其後,望見倒在雲錦懷裏的黎音嫋,臉色慘白,額頭還有冷汗不斷冒出,雙唇緊抿,眉頭鎖著,好似破碎的瓷娃娃一般,一眼瞧得他心裏都微微抽痛心疼起來,他不由看向時姨娘,聲音裏帶了幾分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看音嫋身邊就一個丫鬟伺候,所以才想多給她安排兩個丫鬟伺候,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的突然就暈過去了。”
時姨娘滿腹委屈,一副好心喂了驢肝肺的模樣。
“我家小姐昨夜受了驚嚇,身上都是擦傷,半夜便發起了高燒,定是這兩個丫鬟笨手笨腳,弄疼了小姐小姐才會突然暈過去!”
雲錦道。
“怎麼昨晚不請府醫來看看?”
黎音樹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他跟著雲錦來便是聽雲錦說了黎音嫋病了,沒想到一來就看見時姨娘帶著人把黎音嫋直接伺候暈了!
這叫什麼伺候?虐待還差不多!
下手如此不知輕重的丫鬟,如何能留在黎音嫋身邊?
“小姐自知昨晚已經給府裏惹了麻煩,還害得少爺受傷,十分自責,不想再麻煩少爺老爺了。”
雲錦解釋道:“送給少爺的藥,也是小姐在道館裏的時候,道長給的,小姐貼身放著一直不舍得用。”
雲錦越說,黎音樹越發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