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蘇紅秀主動想通,而是人家死活都不要她了。
“這個白眼狼!!”蘇父一巴掌拍在桌上。
趙立民是真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軟麵條子,他老媽又是個好吃懶做的,地裏莊稼不種,都是老蘇家幾個壯勞力拚死拚活替女兒養著他倆。
他現在吃完飯把碗踹個粉碎,老蘇家怎能不火大。
蘇家兩兄弟牙都要咬碎了,蘇廣茂盯著蘇廣業那邊一動,他也快速穿上鞋,今天怎麼說也得把趙立民打殘,不然這覺沒法睡。
羅娟這次不攔著了,她崩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
“造孽唷,我上輩子到底做了啥缺德事,這輩子要攤上這樣的人家,你們要留下她,這不是把我們娘四個往死裏逼嗎?”
她哭聲震天,窗戶紙外很快奔過來三個身影,那是她的兩兒一女。
蘇廣業下炕的動作一頓,朝窗外吼:“回屋去!”
三人站著不肯動。
“你叫他們進來,今天我們娘四個就死一塊兒。”羅娟手捶地麵。
蘇廣業一手捏緊自己的鞋,厲聲嗬斥:“嚎什麼嚎,想讓村裏人都來家裏看笑話嗎?快閉上嘴,不然我抽你。”
“抽啊你,老蘇家笑話還少嗎?你們要是留下她,村裏人明天就能上家裏邊吃席邊看笑話!”
“瘋婆子,哪來的席?!”
“我們娘四個的席,等我們死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眼不見為淨!”
說著,她抹了把眼淚鼻涕,從地上一骨碌起來,打開門拉著仨孩子的手就往門外走。
“這個莽貨,老二你愣著幹啥,快把她按回來!”蘇母焦急命令蘇廣業。
蘇廣業光著腳就去追:“死婆娘,你要死自己死,拉著我的種做什麼。幾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就是欠抽了,我今天非揭掉你一層皮不可!”
他一鞋底扔在羅娟頭上,徹底把羅娟的怒氣值給拉滿了。
她怒目瞪圓,回頭就和蘇廣業扭打起來。
院子裏驚天動地,哭喊聲夾雜著罵聲不絕於耳,蘇父淡定抽著煙,蘇母往院子裏瞪:“不把這股邪火給她出了,她就安生不了。”
蘇紅秀不敢苟同,就原主那個作法,家裏的嫂子和孩子們能忍到現在簡直堪比舍利子,但老蘇家竟然沒一個覺得有問題的!
她腦袋本就還有點暈,此刻快炸了,眼冒金星看蘇廣茂和他旁邊一直沒出過聲的大嫂:“快去拉開他們。”
大嫂叫丁二姐,比羅娟大一歲,瘦長臉單眼皮。全家這麼鬧騰,她全程旁觀,大概是早就看透了蘇家人寵女無章的本質,已經麻木了,反正到最後,勝利都是屬於小姑。
蘇廣茂悶聲說:“她要趕你走,該打。”
“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蘇紅秀拉下臉:“好,我懂了,你也想讓我滾。”
“......!”蘇廣茂一下急紅了臉,二話不說就衝出去拉架。
丁二姐見蘇紅秀和蘇家老兩口盯著自己,她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也跟著出去意思意思。
幾分鐘後,四人重新回到屋裏,羅娟就嘴角青了一塊,蘇廣業嚴重些,臉被撓花了,眼睛還青了一隻。
蘇紅秀坐正身體,誠懇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讓家裏為我吃了許多苦,以前的我改變不了,但以後我會改。不隻是嘴上改,我用實際行動來表示。”
既然她在那邊已經死了,回不去了,那她便借住這具身體,替這具身體好好活下去。
在蘇家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給自己設了個限:“給我一個月,一個月我還清欠家裏的,讓家裏大變樣,要是做不到,我自己滾蛋,成嗎?”
這個時代雖然窮,可百廢待興,滿地都是機會,她一個有智商肯拚肯幹,還占盡信息先機的21世紀大好青年,不信在這裏幹不出一番天地。
她這個牛吹的太大了,連蘇母也覺得心虛,拽著她袖子給她使眼色,發啥誓,這是她自己的家,就待著哪兒都不去,誰不答應誰滾蛋。
羅娟直接氣笑了:“還清欠家裏的?你知道有多少嗎?加起來上百塊,就憑你啥也不會,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連字也認不全幾個,上哪兒掙?還讓家裏大變樣,隻要你從家裏滾出去,家裏就能大變樣。”
在蘇廣業又要爆發之前,蘇紅秀趕緊接話:“我怎麼弄錢這個你別管,反正我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蘇廣業立刻附和:“你看我妹子都會說兌現承諾這四個字成語,誰說她字認不全,你這個死婆娘一張嘴就知道胡咧咧。”
蘇廣茂緊跟:“對啊!”
“對個......”蘇紅秀抿著嘴唇,把屁字吞回去,瞪著倆大傻:“這四個字是成語嗎?能不能安靜點別打岔。”
蘇廣茂蘇廣業怔怔地看著自家妹子,總覺得小妹變化挺大的,以前要是羅娟敢這麼說她,他倆還沒動手,她就已經擼起袖子跟羅娟幹起來了,哪還會這麼好脾氣聽著,還製止他倆。
難道這是腦震蕩的後遺症?
不過小妹讓安靜,那必須安靜!
“二嫂,我暫時肯定是要住在家裏的,這樣,爸你給我做擔保人,如果我蘇紅秀辦不到允諾的事,你們要怎麼處置我,我絕無二話。”
蘇紅秀請出了一家之主。
以前怎麼鬧,蘇父都沒發過話,但他當兵出身,言行如一剛正不阿,他要是定下啥那就是啥,誰也撼動不了。
大家頓時齊刷刷看向蘇父,羅娟止住哭聲,丁二姐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蘇父抽著煙,渾身透著威嚴,煙霧繚繞在他周圍,沉默片刻,他才緩緩道:“就按紅秀說的辦。”
女兒誠心悔過,他雙手雙腳支持,就算他知道那個許諾是天方夜譚,也不能打消她的積極性。一個月時間夠他給女兒再尋摸個好人家了,他女兒這麼攢勁,不愁找不到婆家。
羅娟呼出一口濁氣,丁二姐麵露驚訝,不過兩人心中的想法一致,那就是掰著指頭數日子。
“好了吧,好了就各回各屋去,我困死了。”蘇紅秀開始趕人。
蘇母不放心:“媽今晚守著你,你睡。”
蘇廣業:“媽,您去睡,我來守。”
蘇廣茂:“我來。”
“去去去,我又不是將死之人,守什麼守。”蘇紅秀催促幾人,打著哈欠看起來困的不行了。
蘇母和大傻二傻隻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等院子裏徹底沒動靜了,蘇紅秀趕緊從兜裏掏出玉石吊墜,嘿嘿笑著:“我的心肝寶貝,我可想死你了。”
這吊墜是原主當初來到西河村時身上帶的,看起來確實是一塊很普通的玉石,上麵還有瑕疵,跟寶貝一點不沾邊。
但蘇紅秀知道,這東西可不簡單。
高燕嫁過來後,無意中得到了這條玉石吊墜,從此她的人生就像開了掛,不到三十歲,就成了隱藏巨富,幫助趙立民平步青雲,位居高職,最後二人攜手幸福度過後半生。
高燕家是條件好,但與巨富一點關係扯不上,絕對是這條玉石吊墜的原因。
或許,它是個係統或者空間?
腦子裏搜尋了一遍那些穿書文開啟係統的方式,她狠了狠心,把自己手指咬破,讓血滴入玉石中,眼眸瞪圓了小聲喊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