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下意識的皺著眉頭,怎麼好像跟原書的不太一樣?
她記得,原書裏根本沒有賞賜她衣裙這事,難不成是蝴蝶效應?改變了這一切?
當夜,紅豆與白婉清睡在下房,棠瑾溪不喜殿內有宮女守夜,因此隻有小順子守在殿外。
白婉清嫌這張床上擠兩個人太煩悶了,便坐起身來,自顧自的走到桌前。
“婉清,怎的了?”
“沒什麼,你先睡吧,我有些睡不著,想找小主說說話。”
紅豆斂著眉,瞧著不大高興:“婉清,咱們是奴婢,小主是主子,這個時辰了,你沒什麼事還是不要打擾小主了。”
說話聲音大了一些,白婉清臉上帶著幾分不悅,若不是這紅豆還有用處,她才懶得理她。
白婉清腳步一頓,轉身時眼中已盈滿淚水:“紅豆姐姐教訓得是......隻是......”
她絞著衣角,聲音哽咽:“我有些思念爹娘了......”
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惹得人心生厭煩,紅豆皺眉坐起身:“你......”
話音未落,外間突然傳來輕叩門聲。小順子壓低的聲音透過門板:“兩位姑娘小聲些,小主方才問是誰在吵鬧。”
白婉清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撲通跪地,帶著哭腔道:“都是我的錯!紅豆姐姐不過教導宮規,是我太想家了......”
她故意做出這副模樣,雙手抵在冰冷的地磚上,單薄肩膀不住顫抖。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棠瑾溪披著月白寢衣站在門口,發間隻一支玉簪鬆鬆挽著,燭火在她身後拉出修長影子。
“怎麼回事?”她聲音裏帶著幾分慵懶,目光卻清明如雪。
紅豆急忙下榻行禮:“驚擾小主了,是奴婢......”
"小主!"白婉清突然膝行上前,一把抱住棠瑾溪的裙角。
“奴婢睡不著,瞧見小主的殿內還燃著燭火,以為小主沒睡下,便想著同小主說說話。”
按宮規,隻有貼身大宮女才有資格睡在主殿守夜,白婉清這是想越過紅豆,成為棠瑾溪的貼身婢女。
白婉清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幾分,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上爬?
棠瑾溪垂眸看著腳邊梨花帶雨的白婉清,指尖輕輕摩挲袖中藏著的銀針,針尖刺入指腹的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她發現了,隻要麵對白婉清時,她似乎擺控不了上一世心軟的命運,隻有疼痛才能讓她回過神。
難不成這白婉清是妖女不成?
“好啊。”她忽然莞爾,彎腰親自扶起白婉清。
“正巧我今夜也睡不著。”
紅豆急得眼眶發紅:"小主,這不合規矩......"
“在聽梨軒,本小主的話就是規矩。”
棠瑾溪攬住白婉清單薄的肩膀,感受到對方瞬間僵硬的肌肉,“紅豆你去睡吧,讓婉清陪我說說話。”
轉身時,棠瑾溪餘光瞥見白婉清嘴角轉瞬即逝的得意弧度。
果然,在經過紅豆身邊時,白婉清悄悄遞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若是這一世,她偏袒白婉清而忽略紅豆,那紅豆還會為她白婉清所用嗎?
窗外,一樹梨花被夜風吹得七零八落。
數日後。
禦花園中,宋臨琰正與淑妃閑逛,新入宮的這些妃嬪,沒有一個有趣的。
淑妃察覺到了宋臨琰的心不在焉,嬌笑著撲向他的懷裏:“皇上,午膳臣妾命小廚房做了您愛吃的翡翠玉仁羹。”
“皇上待會陪臣妾回宮,可好?”
宋臨琰喜歡淑妃這副肯為他花心思的模樣,所以平日裏淑妃嬌縱一些也無妨。
後宮裏大多數妃嬪不是怕他,就是有野心,反倒是淑妃這種是後宮獨一份。
“喵嗚~”
遠處傳來幾聲貓叫,宋臨琰詫異的看去:“宮中何人養貓?”
後宮這些妃嬪都很怕貓,莫不是那個小宮女偷偷在禦花園養的?
“皇上,還是叫侍衛把這惡心的玩意弄走,臣妾害怕。”
“愛妃莫怕,有朕在呢。”
宋臨琰順著貓叫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梨花樹下,一抹白衣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懷中抱著一隻雪白的小貓,一根玉簪子,挽在發間。
宋臨琰皺眉,他一向不喜在和妃嬪相處時有外人,便低聲嗬道:“誰在那裏?”
眼前之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步子不穩,一下栽倒了梨樹林中,發出一聲驚呼。
耳畔傳來一陣輕吟,仿佛是在宮裏出沒的貓兒一般。
這輕吟中還帶著一聲埋怨,若有似無撩撥著宋臨琰的心。
宋臨琰心中一動,腳步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淑妃見狀,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跟上:“皇上,那貓兒野性難馴,您還是別靠近了,免得傷了龍體。”
前世,宋臨琰雖好顏色,即便棠瑾溪容貌上乘,可他什麼樣的絕色沒見過?
男人嘛,總會對深山中的山精野魅帶著幾分別樣的躁動。
一雙丹鳳眼帶著幾分觸動和好奇,朝著梨樹林中走去。
玉簪子清脆落地的聲音,耳旁微微呼嘯的涼風,無一不在輕撫著宋臨琰的心。
正午的日頭尚有些熱,眼前之人跌落在地,身上穿著素雅的白色宮裙,恰巧衣擺被樹枝劃破。
極致嫵媚的狐眼,微微上揚的眼尾,帶著幾分乍見生人的冷淡和好奇。
她用一雙玉白瑩潤的手捂住被劃破的衣擺,陽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她腰間玉白的肌膚,足以讓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場景下折服。
烏黑的發披散至腰間,棠瑾溪由於眼前之人太過赤裸的眼神生出幾分不悅,眉頭微微皺起,帶著幾分嬌媚之意。
前世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她入宮侍寢時,也是曾受過宋臨琰的寵愛的,對於這位帝王,他的脾性亦能了解一二。
棠瑾溪冷淡的外表下,心裏卻帶著幾分竊喜之意,很明顯宋臨琰這是對她格外感興趣。
從前宮內貞貴妃清淡如水,楚楚可憐,容貌雖算不上絕美,可一襲白衣未施粉黛,周身清冷,在這後宮之中就是獨一份的。
那副嬌弱的樣子,惹得宋臨琰對她起了愛護之心。
曾幾何時,棠瑾溪也曾模仿過貞貴妃的模樣,可全然不過是東施效顰,她這副長相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妃,何必裝什麼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