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綿哭得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被眼淚打濕的烏黑發絲貼在白嫩的臉上,顯得特別無辜和可憐。
就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嬌氣包。
陸時晏眼底閃過一抹心疼,語氣還是淡淡的,“給她上全麻。”
很快的,江綿綿就失去了行動力,昏睡了過去。
隻是,手還是抓著陸時晏的衣服沒有鬆。
陸時晏看著她額上浸出的汗珠,不自覺的拿衣袖去拭。
醫生是陸時晏的好友,看到這一幕,一邊手術一邊調侃道:“捧在手心的寶貝受傷了,心疼了?”
陸時晏麵無表情的道:“好好清理,要是留下一點渣子 ,你這醫院就別開了。”
那醫生隔著口罩嘖了一聲,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臭脾氣,出去兩三年,我還以為你改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
“怎麼,這次回來是參加江綿綿和你侄兒的訂婚禮的?”
陸時晏臉色越發不好看:“顧辭,你再多說一個字,你想要的投資我就全部撤回。”
顧辭忙道:“別,別,我多嘴,算我多嘴。”
“不過,時晏,你真的打算放手嗎?十來年了,哪怕是養隻寵物,也舍不得鬆手了,養了多年的寶貝,就這樣被人摘了,你舍得嗎?”
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從頭頂往下沉。
顧辭趕緊閉嘴。
清理好傷口後,江綿綿被送進了臨時病房。
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還在醫院,但身邊卻空無一人。
她眼神一下暗了下去,把腦袋埋在了腿上。
她又做夢了,竟然夢到陸時晏回來了。
他還像以前那樣,把手溫柔的放在她的頭頂,安慰她,保護她。
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就永遠不要醒來,她好怕一醒來,自己還在那個黑暗的小屋裏。
這時,門打開了, 走來一個年輕的男人,“江小姐,你醒了,總裁正在隔壁房間開臨時會議,請你再等一會兒。”
江綿綿迅速抬頭,看到男人臉的那一刻,灰敗的小臉又重 新染上了活力。
“張特助,你說,小叔他就隔壁開會?”
“你確定,我不是在做夢?”
這個男人是陸時晏的貼身助理張陽,前世,江綿綿對他還算熟悉。
張陽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什麼做夢?”
江綿綿忙道:“沒什麼,我是說,我小叔是什麼時候回國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張陽道:“昨天回的,因為是臨時決定回來的,所以沒有通知任何人。”
江綿綿指了指隔壁,壓低聲音,“張特助,我小叔,他這兩年國外,有沒有交女朋友?”
張陽笑了笑,“江小姐,這事你得親自去問總裁,不過,總裁一直很有魅力,前仆後繼的人很多。”
江綿綿眼神暗了下去。
是啊,陸家是京市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呼風喚雨,背景通著天。
陸時晏不僅是陸家掌權人,他母親更是北美頂級財團風行集團的獨女。
而陸時晏,作為其母的獨子,手裏握著的產業富可敵國。
作為陸家掌權人和風行集團的現任總裁,陸時晏可謂權勢滔天。
無論是權,還是錢, 都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更別說陸時晏長了一張驚豔世人的臉,就算沒有這些身份加持,光憑他的長相,也足夠千千萬萬的人飛蛾撲火了。
隻是,她十八歲後,陸時晏就把工作重心轉到了國外,她和陸沉結婚後,直接把陸家的大權給了陸沉。
所以,上一世,她成年後,就和陸時晏分道揚鑣了,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而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的抓住他。
有沒有女朋友都不重要!
沒有當然最好,要是有,隻要他對自己還有一點感情,她就絕不會放手!
想到這些,江綿綿下了床,“我出去走走。”
誰料剛走到走廊外麵,就看到陸沉扶著白初雪,正從對麵走過來。
白初雪柔弱的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靠在陸沉懷裏,正小聲的說著什麼。
看到江綿綿,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陸沉看了一眼江綿綿腿上的紗布,鬆開白初雪想要上前。
白初雪卻抓住他的手,像是很難受一般:“阿沉,我肚子還是不舒服。”
陸沉趕緊重新扶住她,“要不要再回去看一下醫生?”
白初雪看向江綿綿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挑釁,聲音卻仍舊柔弱,“醫生說隻是受到了驚嚇,隻要好好休息,有人陪著,就沒問題。”
陸沉遲疑了一下,望向江綿綿,“綿綿, 你姐姐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一會兒再來看你。”
江綿綿死死的盯著白初雪脖子上的天珠墜子,全身的血都往上湧。
那是爸爸生前去藏區,從大師手裏求給她的禮物。
她還清楚的記得,爸爸說,這個珠子是他在佛塔前一步一叩首,跪完九百九十九梯石階,才從佛前求來的。
它會一輩子保護她,伴隨著她長大。
她以前一直帶著。
後來爸爸去世了,她舍不得戴,就取下來放進了保險櫃裏,隻在思念爸爸的時候才舍得拿出來看一眼。
沒想到,她都舍不得戴的東西,現在會出現在白初雪的身上。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麼?”
白初雪身子顫抖了一下,往陸沉懷裏縮去,“妹妹,我身體不好,又懷孕了,想戴個保平安的東西,所以......”
江綿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墜子,“這個墜子,是我放在保險櫃裏的,你是怎麼拿到的?”
“白初雪,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東西,你未經我許可就拿我的東西,這叫偷!”
白初雪一下哭了, “妹妹,我隻是想戴個保平安的東西,一個珠子而已,我們是親姐妹,你為什麼這樣說我?”
“我知道我不配,我出身不好, 沒有有錢的爸爸,從小被人看不起,但我沒想到, 我親妹妹也會這樣說我。”
“我還給你, 現在就還給你。”
說著,便伸手去扯那墜 子。
陸沉阻止了她,冷冷的看著江綿綿,“夠了,江綿綿!隻是一個珠子而已,你在發什麼大小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