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機會難得,他們必定嚴防死守,堅決不讓張晨搶到獻殷勤的機會。
馬車停下,鶯兒跳下車,扶著雲如雪下來。
雲如雪今天穿著一身素白衣裳,暗紋梅花若隱若現,配上那瑩白如玉的麵容,真如仙女落凡塵。
大家夥全都眼睛發亮,紛紛讚歎。
“幾日不見,雲小姐又美了幾分!”
“美,真是太美了!”
“冰肌玉骨月為神,秋水眉黛畫中生!”
大家夥靜靜欣賞著美人,誇讚之聲此起彼伏。
雲如雪氣質清冷,往那裏一站就是雪山神女,根本沒有人適合跟她並肩。
張晨以前總是送一些豔俗的花卉,胡亂撐傘,十分影響雲如雪的神顏。
有幾人悄悄把帶著的油紙傘往身後藏了藏,美人天生麗質,根本就不需要遮陽。
見張晨沒出現,他們滿臉譏諷。
“張晨那家夥還算有自知之明,終於不再纏著雲小姐了。”
“沒有那爛人影響,雲小姐的身姿更是讓人神魂顛倒!”
“萬芳園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他就算來,也得被攆出去!”
鶯兒將大家的對話盡收耳中,非常得意。
“小姐,你看,人人都講沒有張晨糾纏才更好呢!他就是一隻醜蛾子,根本配不上你!”
雲如雪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瞥她一眼,抬腳往園子走去。
正在這時候,人群中又發出一陣驚呼。
“林府的馬車也到了。”
“今天這場花卉宴來得真值,居然能同時見到兩個大美人。”
“有兩位美人在場,今日定能出現流傳千古的好詩。”
大家非常激動,紛紛往門口那邊湊。
隻見一輛馬車停了下來,緊接著,從車上跳下一個乖巧可愛的丫鬟。
大家的身子前傾,眼睛越來越亮,就等著丫鬟把林詩音扶下來。
下一秒,一個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大家張嘴正要誇讚,聲音卻突然卡在了喉嚨裏。
有人用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前方。
從馬車上下來的,怎麼會是一個男人?
而且這男的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
“那不是張晨嗎?”有人叫破張晨的身份。
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人,此時必須得承認,從林詩音的馬車上下來的,確實是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那個臭名昭著、最惹人厭惡的張晨。
“可惡!張晨怎麼會在林詩音的車廂裏?”愛慕者氣得渾身發抖,滿臉充血。
林詩音的長相絕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樣的美人在京城裏的追求者,可以從東城門一直排到西城門。
一想到她可能會被張晨染指,眾人都恨不得衝上去,把張晨撕成碎片。
“莫要衝動!”有人勸道。
“林小姐不一定在馬車上,也許她隻是把馬車借給張晨使用。”
話音未落,車廂裏就伸出了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搭在張晨的手上。
接著,林詩音從馬車上下來。
大家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怎麼會這樣?
張晨和林詩音居然同乘一輛馬車,這不可能!
許多人感覺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八瓣,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們不用去問都知道,肯定是張晨糾纏林詩音,後者心軟,才讓張晨占了便宜。
鶯兒氣得臉色漲紅:“男未婚女未嫁,居然同乘一輛馬車,太不要臉了!張晨難道缺一匹馬不成?”
雲如雪回憶在城外見到張晨場景,想起來,張晨周圍確實沒有馬車或者馬匹。
她不由得有些惱怒。
張晨沒有車,為何不提前講一聲?
將軍府有的是上等駿馬,借他一匹也不礙事。
他卻硬要跟其他女人共乘一輛馬車,太不自愛。
鶯兒咕噥:“林小姐真過分,明知道張公子和你的關係,還讓他上車,太不應該了。”
雲如雪開口嗬斥:“詩音為人仁善,又篤信佛法,見人有難,肯定會伸出援助之手。”
她看著遠處林詩音和張晨相處的場景,就感覺煩躁,腳步也快了幾分。
“小姐,你就是太好了,才會被他們欺負。”鶯兒嘀咕著,一路小跑追上去。
碧痕聽見周圍人的議論,頭疼得連連歎氣。
以前這些人總是笑話雲如雪,現在倒好,被笑的人成了小姐。
偏偏小姐,沒能領悟過來,被張晨騙得團團轉。
現在該怎麼辦?
林詩音卻仿若沒有聽到周圍的聲音,泰然自若,對張晨道。
“你培養了那麼多新奇的花卉,肯定也是愛花的人。”
“這園子裏有許多外界見不到的珍貴花卉,今日進去希望能對你有所啟發。”
張晨沒想到,林詩音邀請自己過來,居然還有那麼一層意思。
他不由得後悔,當初係統選人的時候,他就應該多挑挑,而不是看臉選雲如雪那種外冷內也冷的女人。
如果早早選中林詩音,現在早就拿到係統大禮包了。
好在隻浪費了三個月,現在開始追人也不晚。
他立刻說道:“花美,但是人更美,有你這樣一心為我著想的知己,哪怕欣賞不到花,我也心滿意足。”
林詩音心中歡喜,正準備回話。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油嘴滑舌,像你這等毫無涵養的庸俗之人,怎麼可能欣賞到花真正的美?
“不對,我還高看你了,你這樣的草包,根本沒資格進萬芳園。”
轉頭看去,見一白麵書生手持折扇,對張晨怒目而視。
張晨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你是誰?難道進入園子還得得到你的準許才行?”
周圍的人立刻發出一陣哄笑。
碧痕覺得非常丟臉,無奈地扶著張晨低聲講道:“這是大理寺卿之子宋廣興......”
宋廣興,是今日百花會的主持者之一。
進園的規矩,確實是他定的。
張晨的父親隻是個知縣,而且為人剛正不阿,從來不參加同僚之間的交際。
張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忙著舔雲如雪獲取舔狗值,同樣沒有拓展交際圈。
除了幾個不能得罪的人之外,對於京城的人一無所知。
沒想到眼前的小白臉還真有幾分文采,他拱手說道:“失敬失敬,沒想到你居然是花卉會的主辦者。”
宋廣興氣得臉色鐵青。
他文采斐然,在整個京城都小有名氣,雖不能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在文人圈子中,素有才名。
張晨故意裝作不認識他,無非是想裝傻,他可不會讓張晨得逞。
“我不管你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但按照花卉會的規矩,今日要入場,必須作一首與花有關的詩。”
眾人譏誚地瞧著張晨。
人人都知道,縣令張文濟的兒子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隻會鬥雞走狗,連《千字文》都背不下來。
讓他作詩,不如讓三歲小兒參加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