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蓉兒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喊出了聲。
“林小姐瘋了?約少爺賞花?少爺配嗎!”
啪。
一巴掌不輕不重拍在她腦袋瓜上,張晨沒好氣瞪向她。
“你是我的丫鬟,不向著我說話,還數落起我來了,小心我把你拉出去賣給老頭子做小妾。”
蓉兒聞言就朝他做鬼臉,半點不怕。
她是老爺救回來的孤女,老爺把她當半個女兒養的,賣身契都在她自己個兒的手上。
她隻是不想在家裏吃白飯,才主動幹起丫鬟的活兒,又不是真的丫鬟。
張文濟哼了一聲:“誰知道那林小姐是怎麼想的,不過我警告你,你賞花就賞花,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對林小姐不敬,我照樣收拾你!”
張晨嗬嗬一笑,沒說話。
他是舔狗,又不是流氓!
什麼是舔狗?
任人擺布,隨叫隨到,無條件付出,無視自尊,把對方的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這種人就差把女神當祖宗供著了,誰敢對祖宗不敬?
翌日一早,蓉兒還沒睡醒,張晨就忙活了起來。
第一次和攻略對象過百花節,必須得好好表現,抓住機會狂賺舔狗積分。
舔狗第一步,自我感動,女神不屑:送花!
從家裏剪個十幾枝花,用彩繩一捆,撕爛蓉兒晾在院子裏的裙子,包在花枝外麵,仿現代簡易花束就完成了。
舔狗第二步,想女神所不能想,預判女神需求:備傘!
古代沒有遮陽傘這一說,大太陽底下打傘那純屬有病,但身為舔狗,就是得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舔狗第三步,主動熟悉女神的愛好,尋找和女神的共同話題:背詩!
但要做舔狗,就不能表現得太優秀,得把形象維持在一個既能表達誠意,又不會讓人驚豔的程度,所以張晨努力背的都是一些下裏巴人的打油詩。
這三步做完,誰還敢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舔狗?
......
京城東門口,一輛輛馬車正被挨個盤查。
因為隊伍長,進度慢,不少人都感覺不耐煩,紛紛掀開簾子超前麵張望。
鶯兒和碧痕一前一後,就這麼對上了眼。
鶯兒朝著碧痕彎了彎嘴角,立即放下簾子激動道:“小姐,前麵是林小姐的馬車!”
雲如雪聲音清幽:“是詩音妹妹?你叫她過來,我們同坐一輛馬車,路上也好說話解悶。”
鶯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下了馬車。
小姐真是單純。
到現在還叫林詩音妹妹。
林詩音要真的把她當姐姐,又怎麼會奪人所愛......呸,應該是奪人追求者!
她走到馬車前敲了敲車窗,等碧痕探出頭來,就趕緊賠笑。
“碧痕妹妹,這麼巧就碰上了,小姐讓林小姐過去聊天解悶呢。”
碧痕回頭看了眼林詩音,立即就朝鶯兒笑道:“這恐怕不行了,我們小姐約了朋友,出了城門就見上麵了,下次吧。”
鶯兒就笑:“可是我們小姐也認識的朋友?”
“嗯......算認識,也不怕你知道,就是張晨張公子。”
什麼!
鶯兒臉色一變,震驚看了碧痕一眼,隨即尷尬扯了扯嘴角:“好,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走。
碧痕放下簾子擔心道:“小姐就不怕雲小姐生氣?”
林詩音微微一笑:“與其等到她發現再生氣,不如提前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
但為了張公子......她願意舍棄一切。
另一邊,鶯兒義憤填膺上了馬車,剛放下簾子就忍不住道:“小姐,你知不知道碧痕跟我說了什麼!”
“我聽到了。”
兩輛馬車靠得這麼近,碧痕又特地放大了嗓門。
她怎麼可能聽不到?
鶯兒就更氣憤了:“林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張晨對小姐癡心一片,還接受他的東西,還給他回禮,今天更是直接把人約出來,一起參加百花節!她不要臉麵的嗎?”
雲如雪寒霜罩麵,微微蹙眉:“住嘴。”
鶯兒就不敢再說了。
但她心裏仍是憤憤不平。
張晨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不然不可能前天還上趕著送慧遠大師的字,昨兒個就變心。
所以她根本不當回事,隨便他搗鬼去吧,反正小姐不可能看得上他。
她惱恨的是林詩音!
她偷偷看向雲如雪,就見雲如雪黑發如瀑,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上,竟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愁緒。
......
張晨準備好東西後,就早早來到東門附近等著了。
好在他沒有等多久,就看到了林詩音的馬車,便立即伸出手來奮力搖擺打招呼。
隻可惜林詩音的馬車門簾沒動,反倒是鶯兒探頭探腦的,好奇東張西望。
忽然,她大喊出聲:“小姐,是張晨!”
雲如雪眸光微微一動,傾身上前,透過窗簾的縫隙朝外看去。
就見張晨站在一顆桃樹下,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樣子,正朝著她這邊的方向,奮力揮舞著手臂。
懷中還抱著曾送過她多次的花束。
她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微微翹起,臉上的愁緒也一掃而空,聲音幽冷地開口:“停車吧。”
“是!”
放在平時,鶯兒肯定不能支持小姐理會張晨。
但為了讓林詩音吃癟,鶯兒第一次沒有廢話,立刻讓車夫停下,然後攙扶著雲如雪下了馬車。
剛剛下來,雲如雪的目光就落到了張晨的身上。
隻見他笑容燦爛跑了過來,激動的中途還差點被石頭絆倒。
她嘴角的笑容就越發明顯,隻是很快就側過身去,擺出了冷漠的神色。
他既對她有意,就該精進自己。
而不是這般不學無術,隻知道拿些小孩玩意討好她。
希望他能早日懂得她的深意。
“林小姐!”
然而,就在她思考著該如何拒絕他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張晨的喊聲。
激動而熱烈。
隻是,他喊的是林小姐。
雲如雪緩緩轉過身,就見張晨撐著一把油紙傘,遮在了林詩音的頭頂。
就像曾經遮在她的頭頂一樣。
“林小姐,今日太陽大,別曬紅了臉。”
張晨一手撐著傘,一手遞上花。
“這束花送給你,祝林小姐歲歲年年,同歡共樂!”
鶯兒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搞什麼!那把傘他不是給小姐撐過好幾次?那束花,他也送過給小姐,那家夥他......”
“閉嘴。”
不等鶯兒說完,雲如雪就冷聲製止。
接著,她撩動白衫長裙,如一抹幽香的清風般從張晨身邊走過,看都不曾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