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接受了陳行簡的命令。
他有些詫異:
“鐘悅,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如果小落的孩子有絲毫差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隻要你善待小落,我們還是能和平相處。”
我點頭,扶著牆離開。
男女的交談聲還在耳邊:
“阿簡,那個老女人還對我下手怎麼辦?我好害怕。”
“寶貝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傷你一根手指頭。”
好在囡囡也在這所醫院,我隔著房門,
看著病床上小小的人,內心顫動不已。
確認囡囡病情穩定,我一個人離開。
回到家中,將自己所有的物品打包。
卻突然接到了陳老爺子的電話:
“小悅,今天的事我聽說了,是行簡那小子過分了…”
我輕輕開口:
“習慣了。畢竟這麼多年,早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頓了頓,我繼續道:
“陳行簡的狀況已經很穩定。治療已經可以結束了,希望屆時您不要阻攔。”
我掛斷了電話,將歎息聲隔絕在了耳畔。
陳行簡隻知道,我是話劇團一個不得誌的舞者。
卻不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是戲劇治療師。
七年前,陳行簡因白月光去世而得了重度抑鬱,鬧著要自殺。
病情最嚴重的時候,陳老爺子找到了我。
通過在日常中“假扮”陳行簡的愛人,將自己代入角色,
為陳行簡打造一場愛意“戲劇”,從而走出抑鬱。
報酬是一筆天文數字。
我本不願淌這趟渾水,
可是陳行簡的那個白月光,是我最好的朋友。
彌留之際她找到我,希望我能幫陳行簡走出來。
麵對那張枯瘦毫無生機的臉,我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於是,我出現在了陳行簡身邊。
即使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我也以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回應,終於讓他找回了生的希望。
知曉陳行簡跟許落落在一起時,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慶幸。
還好,陳行簡對我並非忠心。
否則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愛情,我無法收場。
戲劇治療師,絕不能入戲太深。
隻有看客,才能笑著離場。
將打包好的行李扔進了垃圾桶,確保這個家中,再也沒有我生活過的痕跡。
既然要走,就走得徹底。
我回到了劇團,臨時救場了主演扭傷腳的演出。
聚光燈打在我身上的那一刻,劇團的大門被砰地一聲踹開。
陳行簡身後帶著幾個保鏢,粗暴地將我拽了下來。
舞台很高,我重重地摔到地上,
額頭磕到地板翹起的木刺,瞬間點點猩紅。
本就短的裙子也被卷起來。
已經有觀眾偷偷拿出手機錄像。
陳行簡無視台下八卦的目光,一巴掌扇到了我臉上。
聲音咬牙切齒: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惹小落?你哪來的膽子挑釁她!”
“你偷走的戒指呢?趕緊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