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檢查結束後,我的臉色很不好看。
小助理有些緊張,想問又不敢問。
我輕聲安慰她:
“醫生說情況好轉了,堅持吃藥化療還有希望。”
小助理這才鬆了一口氣,嘰嘰喳喳的說要請我吃火鍋慶祝一下。
我把報告單塞進口袋裏,笑著說好。
其實我騙了她。
醫生說癌細胞早就擴散到全身,已經無力回天了。
我不想在有限的時間內讓所有人為我難過,不如就這樣,一直瞞下去。
還沒出醫院大門,就見一輛車飛快地駛進院子。
一個身形高大,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走到另一側,為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打開車門。
“快讓讓!讓讓!”
幾個看著像保鏢的人衝過來,擠開擁擠的人群。
“給我們大小姐讓路!”
我被驚惶的人群衝倒在地,不知是誰踩到了我的手,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小助理氣不過,衝上去理論。
“你們是黑社會嗎!?來看病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其中一個人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這家醫院都是我們小姐的,看不慣就去別的地方看病!”
眼看著小助理和他們就要吵起來,我連忙上去把小助理拉開:
“人家的地盤,我們還是不要多說什麼了。”
小助理不高興,我隻好哄她去買奶茶。
沒多久,背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溫槿?”
聽到這個夜夜光顧我夢中的聲音,我甚至不敢回頭。
“我知道是你,為什麼不敢回頭看我?”
陸辭瀾站到我麵前,冷峻的眉眼間滿是嘲諷,“怎麼?心虛?”
我捏緊手裏的塑料袋,輕輕笑了笑:
“陸先生,好久不見。”
“溫姐姐。”
“這麼巧,你來我家醫院看病啊?”
陸辭瀾旁邊的林舒挽住他的胳膊,一副宣示主權的模樣。
是陸辭瀾的現女友,也是我熟人。
當年陸辭瀾上大學的時候,林舒就在追他。
一直到我們分手,林舒都沒有放棄。
也算是契而不舍了。
我把目光從林舒和陸辭瀾相握的手上移開,笑道:“是蠻巧的。”
如果知道這家醫院是林氏的產業,我無論如何也不會來的。
也免得在這裏,難堪又狼狽。
4.
“看著姐姐的樣子,退圈是為了結婚吧?”
林舒上下打量著我,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過,“姐姐嫁的似乎不怎麼樣。”
陸辭瀾的眉眼瞬間籠上一層陰鬱,嗤笑道:
“當初你為了錢和我分手,我還以為是哪個富豪看上了你。”
“怎麼現在過得還不如以前了。”
比起林舒的高定和愛馬仕包包,我穿著街邊隨便買的襯衫和短褲,看著確實很落魄。
從前紅極一時的大明星,現在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穿不起。
也怨不得林舒笑話我。
我垂著眼,隻看著純白鞋麵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踩上的鞋印:
“是比不上陸先生功成名就,恭喜。”
陸辭瀾沒說話,點燃一支煙,任它燃著。
煙霧熏紅他的眼睛,他忽然啞聲開口: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