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咣當一聲,江如雪重重鎖上了地下室的大門。
初春的北風格外冷,這間地下室,是為了儲存食物而刻意打造的,裏麵還放著幾個大冰櫃。
一連過了兩天,刺骨的寒意讓顧衍舟險些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顧衍舟腦海中,不斷閃過曾經和江如雪一家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奶奶總是一臉慈愛地為他量身編織過冬的毛衣。
曉軍八歲,卻乖巧懂事,用自己攢了好多年的壓歲錢給他買小禮物。
每當顧衍舟不好意思收下他們的好意之時,曉軍總是笑著說道:“姐姐說了,你是她輩子最愛的人,將來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對你好是應該的。”
親人,這個詞對於從小孤苦無依的顧衍舟來說太過陌生。
可第一次,顧衍舟從奶奶和曉軍的關懷下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思緒翻轉,畫麵再回到了林玉紛帶人將江家砸得稀巴爛的那天。
奶奶到死都沒有說出他去了哪,曉軍被毆打得奄奄一息,也仍咬緊牙關,不肯說出他的去向。
這一刻,顧衍舟終於拋去了所有的尊嚴,主動脫下了衣服爬在地上學狗叫,求他們放過江曉軍。
沒多久,他聽到有人,從門縫中塞進來一個東西。
是他的手機。
一陣激烈的電話鈴聲將顧衍舟從混沌中喚了起來。
打開手機,顧衍舟發現是好兄弟陳川打來的電話。
剛接通,陳川焦急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阿舟,不好了,醫院這邊檢測出曉軍因為過度驚懼而被誘發了心臟病,手術的錢還需要再補三百萬。”
“什麼!那曉軍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某種最糟糕的可能,顧衍舟然悔恨交織,恨不得掰斷鐵門衝出地下室。
“阿川,我已經欠如雪太多太多了,曉軍是如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再出意外。”
聽出顧衍舟語氣中的焦急,陳川趕忙補充道:“目前曉軍的病情已經暫時得到了控製,但國內的醫療設備不夠精密,院方給的建議是在半個月內,把曉軍送去德國救治,這樣曉軍才有活著的希望。”
“要是再拖下去,恐怕曉軍真的醒不過來了。”
顧衍舟聽著,聲音也不由帶著幾分哽咽。
“還有時間,隻要還有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阿川,這兩天,麻煩你幫我多照看著些曉軍,林玉紛前幾天約了我,我一定會湊夠錢給曉軍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顧衍舟剛掛斷電話,江如雪便帶著傅文彥出現在了地窖門口。
“顧衍舟,這兩天想明白了沒有,隻要你向文彥磕頭道歉,說上一百遍你錯了,我就把你放出來。”
江如雪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衍舟,眼底全是恨意。
傅文彥適時出聲,佯裝大度道:“顧衍舟,隻要你肯誠心道歉,從前你傷害過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如何?”
江如雪很清楚,顧衍舟向來在她麵前最要臉麵。
如今,她帶著傅文彥來這裏,隻不過是單純宣泄自己心中的恨意罷了。
不想,顧衍舟竟連半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當著江如雪二人的麵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顧衍舟一邊跪,一邊抬手狠狠抽自己嘴巴子。
“傅文彥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錯了。”
“傅文彥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