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9

手術室的燈紅得刺眼，不知過了多久，護士雙手染血，從裏麵走了出來，“病人血型特殊，需要現場輸血，你們誰是RH陰型血？”

助理立刻看向身邊的沈嫣然，“沈小姐，你和總裁血型一樣，可以輸血。”

沈嫣然眼神躲閃，聲音染上哭腔，“你記錯了，我不是......”

“怎麼可能，三年前你意外遭遇車禍，就是陸總不顧危險輸血救你的，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助理的情緒逐漸激動，沈嫣然見狀，身體愈發不穩，最後竟倒地昏迷。

宋芷薇體內的子彈剛被取出，便踉蹌著離開手術室。她聞言沉默良久，嘴唇微顫，終究還是開口，“我和他血型相同，我可以，救他......”

誠然她恨陸凜言，恨他的欺騙和利用，恨他不擇手段，可她從未想過他會死。

醫生立刻出聲阻止，“你還是病人，再為他輸血，會有生命危險！”

她閉上雙眼，渾身冰冷，“我不能看著他死在我眼前，求你，救救他......”

醫生見她下定決心，終究還是點頭答應。

宋芷薇躺上病床，感受著血液一點點流逝，仿佛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那個冬天那麼冷，唯有陸凜言給了她一絲溫暖。她朝他走去時，不知道此後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陸凜言昏迷了一天一夜，終於慢慢轉醒。他醒來時，宋芷薇就守在他身邊，“你醒了？”

可他沒有回答，隻是踉蹌著走下床。宋芷薇攔在他身前，“醫生說你不能動......”

陸凜言將她狠狠推開，“滾開——！”

身體太過虛弱，她踉蹌著摔倒在地。陸凜言身上的傷口又滲出血跡，染紅了病號服。

他一步步強撐著走出病房，宋芷薇跟出去時，正好看見他走到沈嫣然麵前，眷念的將人抱在懷裏。

“嫣然，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我昏迷的時候都聽見了。你這麼怕疼，抽血的時候有沒有哭？”

沈嫣然愣在原地，卻不敢出聲。陸凜言察覺到一絲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宋芷薇臉色慘白，幾乎搖搖欲墜。

她苦笑一聲，忽然感覺嗓子裏泛起了一股血腥氣，下一秒，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忍不住流出眼淚。半夢半醒間，她看見陸凜言陪在自己身邊，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陸凜言，我好疼......”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知道......”

宋芷薇死死咬住下唇，勉強發出一絲聲音，“要是沒有遇見你就好了，要是......”

“要是不愛你就好了。”

陸凜言嗓音沙啞，“對不起......”

宋芷薇的聲音越來越小，陸凜言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芷薇，你在說什麼？”

良久，他終於聽清她含糊不清的聲音，她說：“陸凜言，我恨你......”

心跳忽然一滯，良久，陸凜言才緩緩將手撫上心口，踉蹌著跪倒在地上。一瞬間，幾乎痛不欲生。

宋芷薇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別墅，房間空無一人，一片漆黑。

院子裏忽然燃起煙花，她走到陽台邊上去看。良久，煙花燃盡，夜空中忽然現出幾個字——願芷薇平安喜樂。

就在她愣神時，陸凜言忽然從背後環住她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肩上，聲音眷念，“芷薇，生日快樂。”

宋芷薇轉過身看向他，眼淚驀地落下，“陸凜言，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陸凜然忽然愣住，再也無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