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婚禮現場，

婆婆說她想上台表演。

我也沒多想，點頭答應。

誰承想，婆婆居然換上了白色婚紗，衝到台上跳起了脫衣扭胯舞。

我詫異地阻止：“媽，好歹是我和昊天的婚禮，咱別再跳這種不合時宜的舞了，好嗎？”

李昊天低著頭一言不發。

婆婆卻毫不客氣。

“我兒子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我今天就算脫光了，也跟你沒關係！再說了，老娘青春靚麗，大家愛看得很。”

“難不成你嫉妒我搶了你的風頭？”

“嘖嘖嘖，善妒的女人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哦。”

既然這樣，我輕笑兩聲。

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婆婆的衣服撕了個精光。

1.

婆婆李翠華一臉堆笑地看著我，親密地攬過我的肩：“晴晴，你們結婚儀式開始之前，媽想上台說兩句，表演表演，成嗎？”

她又看了看李昊天。

“我可就昊天這麼一個兒子，我有很多話想說呢。”

我沒有多想，點頭答應。

卻沒想到，十分鐘後，李翠華居然一言不發換上了她自己準備的白色婚紗，提著蓬鬆柔軟的裙擺款款走上儀式舞台，她得意揚揚地笑了兩聲，

“我是新郎李昊天的媽媽，李翠華，今年五十四歲，屬兔，身高一米六三，體重一百一十斤，麵容姣好，平時喜歡看看書，彈彈古箏，最喜歡跳雙人華爾茲，在座的單身男同事們，有沒有想和我交個朋友的？”

“我的電話號碼是15260xxxxxx。”

我看著李翠華身上的白色婚紗，氣不打一處來。

就連我這個新娘都隻是穿著簡單款式的白色魚尾禮服，她居然背著我換上了婚紗？說得好聽點她是登台發言，說得難聽點她就是在攪局！

天底下哪有人在兒子的婚禮現場上征婚的？

雖然心裏不高興，但我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是婚禮，我總歸是不想當著所有人的麵和李翠華起爭執。

但李翠華接下來的所作所為才是真真正正刷新了我的三觀。

隨著勁辣的音樂響起，李翠華的屁股扭了扭，突然開始把婚紗上的配飾一件件扔在台上，緊接著又脫掉婚紗上裝，露出裏麵的白色裹胸內衣。

她的臉上洋溢著得意：“哎喲，可不是什麼場合都能看到我跳舞的哦！你們今天可是飽了眼福了，喜歡我的歐巴們請盡情聯係我，小華華會等你們的哦。”

“啊！！”我不自覺尖叫起來。

李翠華在跳脫衣舞！

我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明明跳脫衣舞的不是我，可我卻丟臉到了極致，恨不得地裏裂開一條縫鑽進去。

霎時間，賓客裏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輕蔑和玩味的笑，怪異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轉，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直發蒙。

我隨手拿了件外套，下意識衝到台上，將外套披到李翠華的身上，又氣又急地跺腳，詫異地阻止：“媽，好歹是我和昊天的婚禮，咱別再跳這種不合時宜的舞了，好嗎？”

“你要是實在想跳舞，咱回家慢慢跳，我保證當你的忠實觀眾，算我求求你了。”我急得語氣裏都帶著哭腔。

在座的賓客有我的領導，老師，同事，同學。

李翠華跳這種低級下三爛的舞，讓我的師長好友們怎麼看待我？明顯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隻有李翠華還樂在其中。

偏偏李翠華幾個老閨蜜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大喊大叫，

“翠華，這可是你兒子的婚禮，難不成你真要聽你兒媳婦的話？我話可說在前頭，現在你聽了她的話，你可一輩子都要被她踩在腳底下呢！”

“就是就是，翠華，咱們千萬別把她當一回事。”

“接著跳呀，愣著幹什麼。”

我整張臉羞得要爆炸，心跳不自覺加速，我根本丟不起這臉。

我拉住李翠華的手：“媽，別跳了行嗎？”

我就差把“別丟人現眼”這幾個字說出來了。

可李翠華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她皺眉推了我一把，把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扔在我臉上，理直氣壯，

“我跳個舞礙到誰了？”

“大家都想看我跳舞，你懂個屁。”

我氣急攻心，突然沒辦法冷靜思考，再次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板起臉：“媽，算我求求你行不行，這是婚禮，不是什麼鄉村大舞台，你讓我和李昊天把婚禮儀式走完好嗎？”

我的好閨蜜兼伴娘王雪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擋在我和李翠華中間，雙手叉腰，皺著眉冷聲道：“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要臉？你真以為你是什麼西施貂蟬，穿件婚紗就有人多看你兩眼？”

李翠華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說：“關你屁事。”

我很煩躁。

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婚禮，我不想被李翠華毀了。

但我實在沒辦法跟她這種渾身上下隻有強盜邏輯的人說話，於是我強忍著情緒環顧四周，拉著王雪的手，看著李昊天：“你還不過來管管你媽，愣著幹嘛。”

李昊天翻了個白眼，示意我別多事。

李翠華雙手叉腰，毫不客氣，

“我兒子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我今天就算脫光了，也跟你沒關係！再說了，老娘青春靚麗，大家愛看得很。”

“難不成你嫉妒我搶了你的風頭？”

“嘖嘖嘖，善妒的女人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哦。”

我一聽，直接沉下臉。

我不知道李翠華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但我心裏清楚，她是鐵了心要在我的婚禮現場鬧事，她壓根不肯讓我好過。

我正要上前和她理論，李昊天突然上前拉住我：“你別鬧。我這輩子就舉辦這麼一次婚禮，我媽心情好想跳舞你就由著她，你身為兒媳確實不應該跟她計較，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李翠華嘲諷道，

“哎喲喂，就是就是。”

“我兒子都發話了，晴晴，你還不快點讓開？”

說完，更是端起未來婆婆的架勢，趾高氣揚地命令我：“咱們婆媳同樂，我允許你跟我一起跳舞，免得有些人覺得風頭被我搶了，心裏不高興。”

“別磨蹭，快點的。”

2.

她自己跳還不夠，還想拉著我一起？

我倒是也想算了。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婚禮又怎樣？有這種窩囊老公和腦殘婆婆，這婚結了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好處。

我實在不想退讓，指著李翠華回懟：“你聽好了，我是正經人，我還要臉，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惡心不惡心？”

“要麼你現在穿上衣服，我不跟你計較，要麼這婚也別結了，你在這裏想跳多久跳多久，我讓你一次性跳個夠。”

王雪替我撐腰：“誰像你似的，老不死還不服老，人晴晴結婚你在這又唱又跳，合適嗎？死老太婆。”

李翠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愣了半晌。

她尖著嗓子直叫喚：“你們敢罵我？”

“李昊天，你看你找的什麼刁蠻媳婦？我不就是想跳個舞都不讓我跳，等你們真結婚了是不是要虐待死我啊。”

李翠華一把摟住李昊天，哀號道：“了不得啊，都還沒進門就敢對我指手畫腳，以後豈不是要騎到我頭上？”

李翠華明知道我因為悲慘的原生家庭而自卑，她卻故意往我心上捅刀子：“沒爹沒媽的，到底教養就是差，我們家大發慈悲能讓你這種孤兒進門，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沒讓你跪著感謝我都不錯了。”

“你還有臉跟我拿喬？”

我看著滿座賓客臉上嬉笑玩味的表情，一時之間手足無措，我藏了多年的瘡痍傷疤被李翠華故意揭開，本該是我體體麵麵結婚的日子，她卻讓我成為所有賓客眼中的笑柄。

是，我是孤兒。

難道就因為我沒有圓滿的家庭，我就要任她拿捏？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王雪迅速發現我情緒不佳，緊緊握住我的手給我加油打氣，她拍了拍我的肩：“孤兒怎麼了？我是晴晴的娘家人，你們欺負她就是欺負我！就算晴晴是孤兒，她有教養有品德，不像你們母子倆，一看就是沒媽教的。”

“臭不要臉！”

李昊天強硬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勸，

“晴晴，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別讓我媽難堪，你聽我的，給我媽道歉，這件事就當作沒發生過，要是你現在跟她鬧僵了，將來還怎麼過日子？”

我目光沉沉地看著李昊天，

“我道歉？”

“在咱們婚禮上鬧事的是你媽，你怎麼有臉敢要求我道歉？你媽做了什麼難道你沒看到，這可是我們的婚禮，你怎麼一點都不在乎。”

李昊天不以為然，

“她是我媽，辛辛苦苦撫養我長大，不就是想在我的婚禮上跳跳舞，有這麼大不了的。而且，你已經嫁給我了，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現在應該聽我的話。”

跟李昊天在一起三年多，平日裏他體貼溫柔，對待我盡心盡力，卻沒想到婚禮還沒結束，他就演不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王雪，難受地落下了淚水。

我的朋友不顧自己的臉麵替我舌戰群儒，而我即將共度一生的丈夫卻義無反顧地站在我的對立麵，甚至還輕飄飄地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我。

我究竟有多眼瞎，能看著李昊天這麼個人渣中的戰鬥機。

3.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王雪點了點頭，

“對，我是孤兒，所以你們理所應當要拿捏我是嗎？”

我不再顧及臉麵，直接將戴在頭上的頭紗一把扯掉，笑著說：“既然你們不肯把婚禮體體麵麵地辦完，這婚我還就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