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跟我們回家吧,這麼多年苦了你,我們一定會好好彌補的。”
神棍的一句克親命,豪門爸媽就把我丟在鄉下,如今要接回家想要補償我。
雙胞胎妹妹吃醋離家出走。
就在爸媽要公開認回我的當天,慘遭綁匪劫持,腎臟被挖,聲帶被損再也不能肆意開口。
爸爸通紅著雙眼,坐在我床前失聲痛哭,抽打自己。
媽媽更是衣不解帶,忙前忙後地親自照料。
為了給我出口氣,更是懸賞千萬獎金抓捕綁匪。
我不忍他們過多自責,剛能下床,想要安慰他們。
卻在走廊看到應該離家出走的妹妹,她坐在輪椅上和爸媽不斷抱怨著。
“你們不是說接她回來隻為了給我換腎嗎?現在換好了,什麼時候讓她滾出我們家?”
媽媽小心翼翼喂她水:“寶貝怎麼還吃醋了?我們那都是演的,為的是不讓她起疑心。”
爸爸安撫:“爸媽隻有你一個寶貝,至於隔壁那個,你就當家裏多養了條狗。”
我渾身止不住顫抖,喉間的刺痛提醒著我。
我最親的家人一直在騙我、害我。
原來,我在他們眼裏,不過是條狗!
既然如此,那我就坐實了克親的命格。
1
妹妹被安撫後,這才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包,遞到媽媽麵前。
“媽,您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古著新款包包,算是補上次,您生日的禮物。我可不像姐姐那樣,唱首祝壽歌和送個盜版專輯,就糊弄你。”
媽媽喜笑顏開愛撫著包包。
“果然孩子還是養在身邊的知道疼人,隻要你健康的,就是給媽媽最好的禮物。”
“可我終究比不上姐姐的。”
母親聽到她再次提到我,聲音也冷了幾分。“你可別提她了,一想到我就鬧心。”
“我生日她唱些破歌,好聽是好聽,但有什麼用,還不是害我被富太太們笑了好久,說我養出了個戲子,聽見她我就煩。”
顧欣嘟囔:“那您還送她二十幾件禮物?騙人。”
媽媽笑著,手指輕輕推她額頭,“禮物?那都是你小時候不要的垃圾,丟在倉庫忘了處理而已,隻是讓保姆隨便包裝下,給她的,這個你也吃醋?”
妹妹故作懂事,“姐姐這麼多年在鄉下,咱們終究虧欠她的,隻要媽媽你心裏有我,我就知足了。”
說著話,眼淚就止不住地落下。
母親心疼地立馬安撫。
“徐道長果然說得沒錯,你就是會心疼人,是爸媽的福星,比那個克人的東西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寶貝不哭了,媽留著她是因為她還有用,她要是乖乖的,我們就養著她,不乖那就是你的移動血庫。”
爸爸跟著冷哼一聲,麵目猙獰罵道:
“小樣還敢不乖?我能讓人綁她一次,就能綁她第二次,到時候能不能回來就說不定了。”
“就現在她那狀況,哪天感染死了,能怪得了誰?盡給我丟人的玩意。”
我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心底的寒意席卷全身。
原本媽媽在她生日宴上,說是彌補我這22年的生日禮物,卻是顧欣隨意丟棄的垃圾。
我用心準備壽禮,卻成了輕賤的戲子。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明明我也是你們的孩子啊。
我的母親對我厭惡至極,父親更是要置我於死地。
眼淚再次不爭氣滑落。
從小就沒人愛我。
養父母把我當牲畜用,當木頭打。
村裏人也排擠我,都說我是野種,拿石頭丟我,我身上的傷從沒斷過。
我冷了,就睡進狗窩,餓了,就搶豬食。
就在我絕望時,爸媽來了,說來接我回家,承諾會好好補償,隻求我原諒他們。
為此惹惱妹妹以至於離家出走,爸媽卻沒有絲毫尋她的意思,我愧疚不已。
被綁後,為贖回我,更是交付了上千萬贖金,我更加不安。
那刻,我的沉寂已久的心又再次跳動,以為這就是父母對我的偏愛。
我在內心暗暗發誓,此後一定拚命工作,一定要跟妹妹好好相處,也要更加努力孝敬父母。
我以為我有家了。
原來一切都是笑話!
“要不是為了欣欣你,這戲我都演不下去的,時間不早了,防止她起疑心,我們也要回去了。”
聽到高跟鞋觸底聲音,我壓下心頭的恐慌和害怕,回病房坐在床上,裝作若無其事。
可拿著水杯的手,還是止不住顫抖。
“花花你醒了?”
再次聽到媽媽的聲音,我嚇得水杯掉落在床上。
“你又在做什麼?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就這麼不珍惜,趕緊躺著,不要老是給人找麻煩。”
媽媽語氣有些不耐。
“你這孩子,怎麼老是瞎折騰,上個廁所就上廁所,搞得到處都是惡心死了。”
我扯著喉嚨,帶著餘留的鼻音,聲音沙啞問:
“媽,我以後是不是要掛尿袋了?”
2
媽媽僵硬扯著笑,不自然地說:
“胡說什麼,爸媽怎麼可能放任你成這樣,你被綁匪強灌碎石,劃傷了喉嚨也劃破了內臟,一時調控不好罷了,傻孩子淨瞎想。”
我的心再次被撕裂,盯著媽媽不願移開眼。
她明明就在騙我。
昏迷之際,我模糊聽見醫生說要是強行摘取腎臟,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永遠控製不了尿。
媽媽聲音尖銳又果斷說:
“摘,欣欣還等著呢。”
“至於她,我們會養她一輩子,補償她夠了。”
我以為是做了噩夢,可剛剛病房門外我聽得清清楚楚,是媽媽為了妹妹設計摘我腎臟。
根本不是劃破,而摘了。
眼前媽媽還為我換了褲子,掖被角,我不死心繼續問:“媽媽,我以後可能唱不了歌了,送您的唱片還在嗎?我想聽聽。”
話落,媽媽動作一滯,遲疑:
“唱片......一直放家裏,但上次你爸收拾房間不小心混進家裏那堆唱片裏了。”
爸爸在家從來不會做這些雜活,何況是收拾房間。
我看著媽媽撒著拙劣的謊,對她徹底失望。
想唱就唱?
喉嚨被劃破,身體受損尿都止不住,能嗎?
我心裏冷嘲,果然一顆不為你跳動的心,永遠也不可能捂熱。
媽媽生日,我唱祝壽歌、送她唱片本想給她驚喜。
妹妹聽後爆哭,“我唱歌,你放唱片,想壓我一頭讓我出醜,讓親戚覺得爸媽有眼無珠留了一個不爭氣的仔?真當你是貝多。”
媽媽橫著臉:“我知道你氣我們聽信道士胡言亂語丟了你,你怨我們都可以,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非要讓媽難堪嗎?”
不是的,我沒有。
隻是他們不知道我就是貝多。
我來不及解釋,唱片飛來劃破手腕。
對上媽媽下意識皺起的眉心,爸爸倒吸涼氣的模樣,我所有話語卡在喉間。
算了,他們絕不會信我。
時間會證明一切,他們會知道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但現在,我不想解釋了。
我這破損的聲帶,難聽的聲調都讓人惡心,話都說得艱難。
滾燙的眼淚又一次滑落,我的啜泣引來了爸爸。
“一個破唱片丟就丟了,再買一張就好,什麼還有錢不能買的。”
媽媽也不耐煩道:
“一個破唱片,壞了就壞了。”
“還鬧脾氣,這麼多菜你快吃吧。”
媽媽放下飯盒,邊走邊愛撫著包包,眼神溫柔極了。
因為那是妹妹送的,所以媽媽格外珍惜。
而我就算費盡心思送她,也逃不過隨意丟棄,畢竟媽媽從未真正在意我。
我不由苦笑,就像現在。
辣椒炒肉、剁椒魚頭、青菜炒牛肉......
這些都是妹妹愛吃的辣菜。
而我根本不是在鬧,隻是不能吃罷了。
仔細回想才確認,他們隻愛妹妹,也隻認她一個孩子。
我就是個被批克親命的移動血庫。
這個家沒人愛我,待久了也隻是徒增煩惱,身體的這些傷害就當還了他們生恩。
況且這個家我也不想待了。
我不想欠他們的,拖著稍微好點的身體準備離開。
可門外駭人對話傳來,我渾身血液倒流。
“媽,為什麼弄壞她的聲帶,還不讓醫生給她修複?”
“治好了讓她繼續丟人?被人笑作戲子,還不知道收斂,她有這個臉,我可沒有。”
我渾身止不住顫抖,嘴唇咬得發白。
原來給我買到辣菜,不是不在意,而是故意。
明明已經拿到他們要的,卻還要害我。
既然這樣,我也絕不讓他們寬心。
打開手機撥通電話。
我聲音沙啞,平靜開口:“小李,停止與顧氏公司的合作,立馬為我申請國外頂級聲帶修複手術。”
3
“小輝,你來啦。”
“伯母好。”
門外響起沉穩的男聲,是我養弟小輝。
顧欣正兩眼放光,拉著小輝要去她病房坐坐。
媽媽也很熱情,上下打量一遍後滿意開口:“小輝,工作辛苦啦,趕緊地到欣欣病房休息一下,我做了粥你喝兩碗。”
小輝靦腆著紅了臉,根本不知道怎麼拒絕。
媽媽和妹妹一人一邊拉扯著小輝,就要帶去病房。
小輝單純又實心眼,隻怕要被她們騙了。
腳步聲響起。
我心瞬間揪起,拖著水腫的雙腿緩慢前進。
他們為妹妹害我這樣還不夠嗎?連我身邊人都要惦記。
恐懼爬上我的心頭,我慌得不行,終於再次聽到弟弟聲音。
“不了,我還是先看下姐姐的情況吧。”
弟弟堅定的聲音,讓我心安了下來。
片刻後,我整個人被凍在原地。
他麵色凝重,歎了口氣:
“她養了我十幾年,無怨無悔,可我卻親手綁架、挖去她的腎臟,甚至連她聲帶也劃破了,隻怕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