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第二天就去公司遞交了辭呈,卻被人事告知需要先通報一聲蘇野。
她不解:“我辭職跟我哥哥有什麼關係?”
人事畢恭畢敬回答道:“夫人您有所不知,當初傅總破格錄用您進公司,完全是因為您哥哥給公司投資了一個億的項目資金,所以您辭職我們需要告知他一聲。”
猶如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開,蘇軟如遭雷劈。
撞破真相後的她一直自欺欺人,總覺得自己在傅晏禮的心目中至少還是有點閃光點,
但現在突然有人來告訴她,其實從最初相遇的那一刻起,傅晏禮就已經開始算計她了。
一切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阮流箏打來的電話,她激動的聲音傳到蘇軟耳中,“軟軟,你快回來!晏禮醒了!”
渾身的血液衝到頭頂,蘇軟卻覺得心臟冰冷的可怕,渾渾噩噩地回了別墅。
剛進門就聽見阮流箏哭哭啼啼的聲音,“軟軟,晏禮他失憶了。”
“嗯。”蘇軟並不意外。
隻是在觸及傅晏禮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神時滿心荒涼,顫抖著開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記得。”
“那她呢?”蘇軟指了指阮流箏。
傅晏禮脫口而出:“她是我喜歡的人,我的妻子。”
盡管早就知道會這樣,蘇軟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因為她很清楚,這才是傅晏禮的真心話。
阮流箏假惺惺地糾正他:“晏禮,我不是你妻子,我是你的嫂子,軟軟才是你的妻子。”
傅晏禮厲聲反駁:“不是!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不愛她!”
阮流箏還要糾正,傅晏禮卻突然痛苦地捂住腦袋喊疼。
喊來醫生檢查,得到的結果也無比荒謬:“傅總腦子裏的血塊還沒清幹淨,如果要強行喚醒他的記憶,會有死亡的風險。”
阮流箏順勢提議:“軟軟,為了晏禮的健康著想,這段時間我們先陪他演一段戲吧,等他的情況穩定下來再慢慢引導他恢複記憶怎麼樣?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為難.......”
“不為難。”蘇軟麻木地打斷她的話:“就按你說的做吧。”
似乎沒想到蘇軟這麼好說話,阮流箏怔愣了一下,“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我最近很忙,就拜托嫂子多照顧一下他了。”蘇軟強忍心酸,
“如果可以,就做戲做全套,把結婚證婚紗照這些都準備好,以免他懷疑起來病情加重。”
話音剛落,就連傅晏禮都忍不住抬頭看她。
但蘇軟視若無睹,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阮流箏眸底閃過一絲雀躍,卻還是佯裝為難道:“但是晏禮這麼聰明,肯定會發現這些都是假的......”
“那就假戲真做。”蘇軟打斷她的話:“具體的我來安排。”
阮流箏半推半就,蘇軟也懶得看她和傅晏禮演戲,索性就帶著他們去了民政局。
前腳她剛和傅晏禮離完婚,後腳阮流箏就和傅晏禮領了結婚證。
看著傅晏禮那發自真心的笑容,蘇軟多希望那是為了她而綻放的。
可惜他從來就不在乎她,自然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落寞。
不過也好,至少順利離婚,一個月後就可以走的幹幹淨淨了。
傅晏禮入戲很快,當即說要和阮流箏拍婚紗照。
阮流箏嬌羞的麵龐上難掩興奮,看的蘇軟譏諷不已。
蘇軟並不想湊熱鬧,正準備開車離開,卻聽見傅晏禮喊她,“站住!”
眼前的空地多了片黑影,傅晏禮居高臨下地質問她:“作為傅家的保姆,你不應該來照顧我們嗎?”
蘇軟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可他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這是裝失憶換、妻子還不夠,甚至要讓她親眼見證他們有多幸福,為他們的愛情做配的意思嗎?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恥辱感湧上心頭,蘇軟隻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徹底踩在腳下。
眼見著蘇軟的情緒愈發的不對勁,阮流箏連忙拉住她,“軟軟,晏禮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刺激他。”
蘇軟氣笑了:“不是要拍婚紗照嗎?走吧。”
但傅晏禮紋絲不動,目光森然地凝視她半晌,“作為仆人,你不應該為你的主子拉開車門嗎?”
阮流箏連忙打圓場:“晏禮,你不用為了我這樣子......”
“用!”傅晏禮較真道:“你是傅家的女主人,怎麼能讓一個仆人騎到頭上?”
轉身又冷冷開口警告蘇軟:“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我隨時都可以把你趕出傅家!”
傅晏禮話裏話外的威脅很明顯,就是仗著蘇軟愛他不敢離開他才這麼肆無忌憚。
蘇軟的麵孔狠狠一白,艱難開口:“好,我這就去開門。”
她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傅晏禮,傅晏禮卻一顆心都撲在了阮流箏上。
多可笑。
恐怕兩年前的蘇軟也沒有想到,
素來驕縱任性的她竟然會為了這扭曲又不屬於她的愛情卑微成這樣!
不過不重要了。
一個月後,橋歸橋,路歸路。
她不會再為了所謂的愛情折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