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劇場外的路燈忽明忽暗,將黎枝枝單薄的身影拉得很長。
她蜷縮在台階上,雙臂環抱著膝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紅痕。
夜風很涼,吹得她螺露的皮膚泛起細小的戰栗。
可她隻是固執地盯著劇場出口,一動不動。
她想親口問問他。
為什麼?
黎枝枝始終不相信,六年前能將她從車禍中救出的恩人。
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終於,劇場的門被推開。
伴隨著一陣歡聲笑語。
梁牧野摟著秦方好走出來。
黑色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領帶鬆散地掛在脖子上,整個人慵懶又矜貴。
秦方好穿著精致的禮服裙,仰著臉對梁牧野說著什麼。
黎枝枝的喉嚨發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她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卻還是固執地朝他們走去。
"梁牧野......"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夜風吹散,可梁牧野還是聽見了。
他腳步一頓,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黎枝枝的模樣狼狽極了。
頭發淩亂,舞裙上沾滿灰塵。
腳踝處也是紅腫一片,顯然是掙紮時留下的傷。
她的眼眶通紅,卻倔強地沒有掉一滴眼淚。
隻是直直地看著他。
梁牧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意識鬆開了摟著秦方好的手。
秦方好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見到黎枝枝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哎呀,這不是黎枝枝嗎?"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聲音甜得發膩,"你怎麼在這裏?方才我還問牧野,你怎麼棄賽了呢?"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贏了這場比賽,冠軍哦。"
黎枝枝沒有理會她,隻是固執地看著梁牧野。
"為什麼?"
梁牧野的指尖微微發麻,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湧,讓他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目光。
秦方好見他不說話,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她突然上前一步,高跟鞋故意踩在黎枝枝的腳背上。
尖銳的鞋跟碾過她紅腫的腳踝。
"啊!"黎枝枝疼得彎下腰,眼淚終於控製不住地掉下來。
秦方好卻笑得更加甜美:"不好意思啊,沒看見你呢。"
黎枝枝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她仍然固執地看著梁牧野。
"梁牧野......"她的聲音哽咽,"你明明答應過會讓我參加這場比賽的......"
梁牧野的指尖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方好見狀,眼底的嫉恨幾乎要溢出來。
她一把挽住梁牧野的手臂,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牧野,我們走吧,這裏好冷啊。"
梁牧野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獎金我會補給你,三倍。"
說完,他摟著秦方好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黎枝枝站在原地,夜風吹散了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