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學校外麵租的那個房子去。”
我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他們揮著手讓我離開。
“行,去吧,你一個人待著冷靜冷靜。”
我再一次踏進了雨夜,身後有人追上來叫我。
“連把傘都不知道打嗎?蠢豬!”
我接過哥哥遞來的傘,問他:“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會後悔嗎?”
男人皺了皺眉,語重心長教育我:“你又在說什麼瘋話。我知道你不喜歡晚晚,老想跟她爭搶我和爸媽的注意力,但你不能懂點事嗎?”
“她本來就因為你被接回家很沒有安全感,等我們給她的安全感足夠多了,她習慣你的存在了,大家不就能好好生活在一起了?”
“不會有好好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了。”我低下頭去。
他沒有聽清,問我說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而已。”
“還有哥哥,我想問,我還不夠懂事嗎?她沒有安全感,就需要你的親妹妹從被接回來開始,就住在租的房子裏,一周隻能回來一次嗎?”
男人被我問得微微一愣,我卻不想再聽他的回答,一個人離開了。
雨打在臉上很痛,風吹在裸露的皮膚上也像刀割。
我沒有回出租屋,而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條河。
今晚的雨真大,河道的水位又上漲了不少。
我放下雨傘,任由它被刮走,蹲下挑挑揀揀了幾塊石頭,直到耗盡所有力氣,一屁股在河灘上坐了下來,想此時爸爸媽媽和哥哥在做什麼。
會給秦晚唱生日歌嗎?會在她閉眼許願的時候拿出禮物嗎?
好可惜,我還沒過過這樣的生日呢。
以往在鄉下,最多是撫養我長大的婆婆會下一碗雞蛋麵,說我又長大了一歲......
她在去年已經去世。
我在這世上,再沒有牽掛。
說真的,我好討厭親情的羈絆,讓我在被原生家庭傷到如此地步的時候,都無法挺直了腰板說一句恨他們。
所以我隻能效仿哪吒,削肉剔骨,以報生恩,用鋒利的石頭在手腕上一次次劃下,想要流幹身體裏和爸媽相似的血。
就讓我幹幹淨淨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