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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時,趙容川才回來。
從進門開始,他臉上愉悅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他像往常一樣,要過來摟住洛雲晚親吻她的額頭。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冷冽的雪鬆香味,洛雲晚第一次感覺這個味道讓她惡心。
她本能地躲開,卻看到他腰間的腰帶和早上出門時不一樣了。
那條腰帶,是她親手為他係上的,她不會認錯。
是什麼樣的情況,需要讓他更換一條腰帶?
洛雲晚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隻覺得鼻尖酸澀。
她好像又聽到什麼東西碎掉了。
每次聽到這個聲音,她離死亡就會更近一步。
趙容川沒有察覺她的異常,揉了揉她的頭發後,就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之內麵對了多次心碎的事情。
洛雲晚覺得這一次的心痛,比往常來得要更加濃烈。
她的臉色,疼得有些發白,捂著心口痛苦地喊出了趙容川的名字。
“容川,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扶我去房間休息一下?”
趙容川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跳動,似乎在回複誰的信息。
說話,自然也有些心不在焉:“雲晚,你不要總覺得自己這不舒服那不舒服,很多時候都是你胡思亂想。”
“自從失聰後,你就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你的身體明明很健康,去醫院檢查也沒有任何問題,是你的心理作用。”
“沒事的話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別總待在家裏。”
在溫淺月回來之前,趙容川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即便她成天把自己關在這個華麗的別墅,他也從來不會說她封閉。
他總是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告訴她:“等你什麼時候想出去的時候就告訴我,我陪你。”
“還有,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趙容川明明知道,失去聽力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怎麼能把她的傷痛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她很想告訴他,她的心事,醫院是檢查不出來的。
可是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給她。
他根本就不在意,現在他的心裏隻有溫淺月。
心口的疼痛和積壓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個徹底爆發了。
“趙容川,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趙容川這才放下手機看向她,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終於意識到了她是真的不舒服。
“雲晚,對不起,我剛才......在回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很重要的?
除了溫淺月,誰還能在他心裏有這樣的位置?
他眼中的那一絲歉疚,沒有讓洛雲晚感到欣慰。
相反,卻是無盡的失望。
趙容川過來扶住洛雲晚,語氣帶了討好:“我明天要去港城出差,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別生氣了好不好?”
洛雲晚無力地踏著台階,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我什麼都不要。”
她都快死了,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麼用?